原本弹劾就是这么回事儿,闻风奏事,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御史本人也不必担什么责任,毕竟一个圣明的皇帝,自然要广开言路,不能因为谁弹劾了太子,就将对方下了大牢。
况且……哪怕每次只能撬动一丝陛下对太子的信任,自己也不算亏,不是么?
他这个答案,是赵松源没有想到的。
不过随即便释然了,毕竟对方是阁老,在朝堂数年沉浮,城府比自己想象的更深,也是应有之意。
但这没关系,他更有本事,自己能得到的好处才更多。
他不由得翘起嘴角,试探着问道:“您……还有后招?”
渠恺听罢,笑而不语,反倒换了个话题:“天色不早了,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今个儿留下来陪爹用饭吧。”
他这话说完,赵松源面上便露出个腼腆的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饭桌上,吃到一半,渠恺摆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亲自用公筷给赵松源夹了只蟹,目露慈爱地道:“早就听说你爱吃蟹,多吃点。”
赵松源顿时露出个受宠若惊的神情来:“多谢老师。”
“怎么还叫老师?”渠恺不由得板下脸,佯怒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想听你叫一声爹,这样吧,回头我就让人开祠堂,把你认回来。”
赵松源听到开祠堂这三个字,心中一阵激动,不过面上却还作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来,“可,若是我改了姓,认祖归宗,在官场上肯定要沾您的光……”
他似是纠结了好一阵,才下了决定:“儿子想先靠自己的努力试试。”
渠恺一听他终于肯认自己这个爹,一时之间大为感动,心道不愧是我的儿子,怎么能这般出色!
他劝了又劝,赵松源还是不改初衷,又满脸真诚地道:“儿子想要同沈延益比一比,我跟他都是差不多的出身,是不是他一直都能比我强。”
一听这个名字,渠恺的心情不由得变差了:“他是什么身份,也配与你比?”
“我儿放心,你当然是最好的,别说他了,就连谢之缙和韩嘉和,也比不过你。”他接着道:“沈延益如今身陷囹圄,太子马上就要自身难保,没人能救得了他。”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沈伯文这个小人,根本不配与我儿相提并论,出身卑贱,品性更卑贱,自己脚上的泥都没洗干净,好不容易抓着韩辑和谢琢这两个老匹夫,就恨不得跪着去舔他们的脚!
抬头看到自家儿子与自己越看越像的相貌,渠恺又想到了前两天管家打听来关于当年文会的事,不由得面露关切,温和可亲地对赵松源道:“我儿放心,爹一定给你报仇,让那沈伯文给你下跪磕头。”
赵松源做犹豫状:“这……这怕是不好吧?儿子同他毕竟是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