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辑了然地颔了颔首,不再追问,重新低下头,继续方才的棋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鸟笼中的鹦鹉都睡醒了,正跃跃欲试地想要将自己倒挂在细杆上,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吓得它差点没挂稳。
“一个人下有什么意思,来,黑子让我来下,输了的人送赢家一幅画怎么样?”
谢阁老又喝了口茶,忽然出声争夺起了黑子的使用权。
韩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沉了沉气,最后还是没忍住,怒道:“好你个谢鸿渐,还要不要脸了!我这黑子就快赢了!”
……
汝宁府。
不远处的施粥点,灾民们各个都端着碗,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目光中全是渴望,不由自主地闻着粥的香气咽了咽口水。
他们刚才都瞧见了,今个儿的粥可不是前几天那种稀得捞不出来几粒米,能照出人影来的清汤寡水了,今天的可是稠得很,筷子插进去都不倒!
太子站在不远处凝目望着,心中若有所思。
仅仅一天不到的功夫,昨日还有乱象预兆的汝宁府,今日就被长长的运粮队伍给安抚住了。
沈延益说得没错,这些百姓们,所求不多,不过一口吃食,能够活下去罢了。
可朝廷之中,却有人不愿意让他们活。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唇角也抿得紧紧的。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随后,谢之缙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殿下。”
太子没有回头,视线还放在排队领粥的百姓们身上,口中却闻到:“汝宁知府如何?”
“原本不招。”谢之缙话中带着笑意:“但一瞧见牟指挥使和沈大人就招了。”
太子也笑了,“瞧见原本应当在诏狱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怕是吓得腿都软了吧。”
他这话说完,谢之缙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清咳了两声掩盖笑意,“殿下说得极是。”
笑罢,便说起正事来。
“咱们的人昨个儿拦下汝宁知府往外送的那封信,没明着写是送给谁的,只写了个地址。”
那封信的内容,他们都已经看过了,上面明显是在跟收信之人禀报,因为赈灾不力,汝宁府已然乱起来了。这是在提醒收信之人,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谢之缙又道:“殿下,这封信怎么办?”
虽然问了,不过太子的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不其然,太子道:“放回去吧,孤倒是想看看,他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