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点了点头,然后又饮了口茶,心中无波无澜,对这个女子的关注度,还没有对茶的关注度高。
柳同知办事倒是细心,茶盏中是上好的信阳毛尖,是自己偏好的。
“知府大人觉得,这女子弹得如何?”
柳同知观察了片刻,见沈伯文面上并没有厌恶之色,便试探着问道。
“还不错。”沈伯文不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面色不变地道。
“那下官便将此女赠予大人如何?闲时也能为您解个闷儿。”柳同知端着酒杯笑道。
“柳大人太客气了。”
沈伯文却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本正经地道:“无奈本官家贫,怕是养不起多余之人。”
柳同知:“……”
家贫?这也能拿出来当理由吗?
他面色僵了一瞬,想劝他收下,却又想不出来理由。
总不能送你个美人,还要再送你养美人的银子吧!
官场上互相赠送美人是一桩美事,但是直接送银子那就是行贿了,要被御史弹劾的!
片刻之后,他扯了扯略显僵硬的嘴角,“大人两袖清风,高风峻节,下官实在是不如您。”
沈伯文勾起唇角笑了笑,又同他客套了几句,这件事就此作罢。
……
时间过得极快,似是一转眼,就到了景德二十六年。
沈伯文在南阳府的任期满后,带着妻儿们,重返阔别已久的京都。
他在吏部的考评是上上,在刚回家安顿好不久之后,还没来得及跟沈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上几句话,景德帝身边的小内侍便出宫传旨,奉景德帝的旨意,将他召入宫中觐见。
一般只有那种身居高位的封疆大吏,才有这样的待遇,沈伯文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自己在景德帝心中还有这样的地位。
毕竟自从他外放之后,除了公事公办的奏折之外,同景德帝的联系便逐渐少了起来,尤其是方才过去的那两年,南阳府一派顺风顺水,安居乐业,蒸蒸日上的模样,就算想跟景德帝诉诉苦,卖卖惨,也没什么由头。
况且去年又轮到会试,想必又出现了不少可塑之才,相较于自己这个在外的臣子,恐怕还是这些能时常面见陛下的新面孔,更占便宜。
不过谢之缙先前同自己写信的时候提到过,他从锦州回去之后,便被转迁为詹事府左庶子,为东宫属官,正五品,虽然比不得沈伯文的正四品知府官位更高,但作为京官,有不少见到景德帝与太子殿下的机会,他会寻机会向陛下提一提自己,以免当真被新人所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