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玉先前跟在师娘身边学习管家,自然对这种东西也耳濡目染,知道了一些,闻言也附和道:“娘,这个不难的,您就上桌打,我在您身边帮您看牌。”
儿媳妇儿都这么说了,沈老太太想了想,不就是打牌吗?自己也不能露怯啊,便应了下来。
随即萧氏便道:“如玉若是不上桌,这也才三个人啊。”
“这好说。”谢夫人似是方才就想好了,闻言便道:“阿苏来,陪咱们打上几把。”
长辈相邀,沈苏自是出声应下。
……
另一边,韩辑几人也到了湖边亭中,下人们一早就把钓竿和鱼饵什么的准备好了。
老爷子一直生活在南边,对鱼自然不陌生,只不过在老家那边的时候多半是直接下河抓鱼,钓鱼这种慢吞吞的法子,倒是头一回尝试。
今个儿既然是来放松的,韩辑也不跟两个弟子聊什么朝中的事和学问上的事,反而跟沈老爷子话起家常来,其实他一早就对老爷子很是好奇,觉得这位颇有一番见识。
自然了,若是没有见识,也极少有农家会将孩子送去以科举为目标念书的,那种识得几个字,能在县城或是镇上打个零工,找点活计做的才是常态。
沈老爷子自是不用下人帮忙,自己动手就将鱼饵穿在鱼钩上,抛入水中,水中的涟漪刚消失,就听见韩先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兄,您当初送延益去读书,是怎么想的呢?”
沈老爷子被这声沈兄给吓了一跳,忙道:“可当不起您这么叫,您是有大学问的人。”
韩辑却不在意,闻言便道:“延益是您的长子,又是我的弟子,这轮起来,我跟您是也是同辈,也是因为有您,才让我得了这么个好弟子,这声沈兄您又有什么当不得的?”
老爷子不善言辞,听着这话,好像也有些道理,思来想去,也辩不过,便受了。
思及韩辑方才的问题,沈老爷子便叹了口气,开了口缓缓道来:“说起来,也没什么旁的原因,只不过是盼着儿孙们能有出息,也不奢求能做什么大官,只要不像祖辈们这般辛苦,整日在地里刨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些,就行啦。”
听他说罢,韩辑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才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沈伯文坐在老爷子旁边,也是头一次听到家中原先送原主去读书的初衷,听到后面,也不由心中酸涩。
“韩先生,不瞒你说啊……”
半晌后,沈老爷子苦笑了一声,又道:“当初我家老大,乡试落第三次,尤其是最后一回,是被人从考场上抬下来的,回来就大病一场,差点儿没挺住,当时我满心满眼啊,都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