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听到动静,闻声抬头,便忙站起身来:“下官见过范学士。”
“不必拘谨,坐吧。”范应期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几本书放到沈伯文的桌案上,在他身边坐下,温和地问道:“你初到翰林院,近日来可还好?”
“多谢学士关心。”
沈伯文闻言便从善如流地坐下来,继续道:“诸位同僚皆是和善之人,下官一切都好。”
“那便好。”
范应期点了点头:“修史之事是大事,不必着急,宁可多翻阅典籍,也切莫出了什么错漏之处。”
沈伯文自是恭敬应下。
范应期笑了笑,便站起身来,“你是稳重的性子,就当我白嘱咐一回,回头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来寻我。”
沈伯文忙起身相送:“多谢学士,下官谨记。”
范应期离开之后,沈伯文回到原位,翻看起他方才带来的那几本书。
原来都是自己这边编修大周会典能用到的,心中不由得有所触动,随即便继续埋头于书本之中。
一早上的工作做完,就到了午饭时间。
翰林院是有自己的饭堂的,饭菜味道还都不错,尤其是这几日刚来了新人,听老人们说倒是比以往还要更胜几分。
沈伯文回家倒也方便,只是刚入职,自然不好不合群,若说什么方式能让人们迅速地熟悉起来,莫过于一起用饭了,因而他中午便也先不回家,与同僚们一道在饭堂用饭。
他隔壁便是谢之缙的屋子,刚出了门,正好碰上。
谢之缙一瞧见他,便主动问道:“沈兄是要去饭堂?”
“正是。”沈伯文点了点头回他。
“那正好。”谢之缙关上自己的房门,走到他身边,“那便一块儿去吧。”
沈伯文自然不会拒绝。
实际上,谢之缙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在翰林院的饭堂里用饭,他虽然什么样的饭菜都吃得,但终究还是更喜欢美味的,不然也不会见天儿的不在家里吃,跑遍坊市就为了寻摸京都之中饭菜味道甚美的馆子了。
即便在他来之前谢阁老就跟他说过,翰林院饭堂之中的饭菜味道还不错,他也表示不信。
毕竟他父亲是对自家母亲端上来能咸得齁死人的汤都面不改色喝下去的人。
然而第一天上值的时候,他的回家用饭计划便被沈伯文的一句随口相邀给打破了。
勉为其难地同沈伯文去了一次饭堂,谢之缙才发现,原来自家父亲这次说的竟然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