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能八面玲珑,但同僚之间基本的礼节应该有吧,况且他们之间只是不熟,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谢之缙倒是已经习惯了,不在意地看了看韩嘉和离去的方向,出声道:“他爹是礼部尚书,可能是找他有什么事儿吧。”
沈伯文笑了笑,并不想接着谈论韩嘉和,便主动换了话题:“我正好有一事,想要请教长风。”
谢之缙的字是长风,取自李太白诗中的这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谢之缙闻言便道:“延益直说便是。”
沈伯文顿了顿,才开口道:“长风是否知道,朝廷给新科进士的探亲假有多长时间?”
“应当是三个月。”谢之缙虽然用不上这个假期,不过还是清楚的。
说完他就想起来,沈延益似乎是南方那边的考生,这三个月的时间听着挺长,不过大部分都要耽误在路上了,估计在家里也待不了几日又要回来。
沈伯文听罢,也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得出了与谢之缙同样的结论。
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随即便拱手谢过:“多谢长风告知。”
谢之缙表示不必客气。
恩荣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结束之后,新科进士们便陆续离开礼部会场,各有去处。
沈伯文也与邵哲一道回去。
谢之缙则是在礼部门外等了好半天,才把自家父亲等到。
父子俩上了同一辆马车,谢阁老坐得端正,开始闭目养神。
谢之缙反倒闲不住,回想起今天的事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开口问道:“父亲,您跟褚相公,不会是在唱双簧吧?”
结果等来的不是谢阁老的回复,反倒额头上挨了一记。
谢阁老掀起眼帘,嫌弃地看了眼自家幼子,“有你这么说朝廷官员的?”
说罢又重新阖上了眼。
却并没有否认他方才的猜测。
谢之缙不说话了,暗自琢磨着这事儿,既然连自己都能看出来,没道理陛下那般圣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但最后还是配合了一把。
他忽的坐直了身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心里撇了撇嘴,开口道:“父亲,果然还是您这样的老狐狸最精。”
不出意料的,他头上又挨了一下。
“没大没小。”
到了谢府,谢之缙回自己院里换了身月白儒衫,就准备去正院给自家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