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下旨,由曹国公朱敦棣主宴,诸位阁老们参宴,教坊司演奏助兴。
新科进士们皆簪花一枝上系铜牌前往,铜牌上镌着“恩荣宴”三字,众人皆系铜牌,唯有状元郎银枝翠羽,银牌抹金。
沈伯文与师兄一同前来,路遇谢之缙,便结伴同行。
见他兴味盎然,心中好奇,也不知有什么热闹可瞧?
不过谢之缙此时心情正好,毕竟被钦定为状元之后,家里人这几日都不怎么教训他了,唠叨他的次数明显减少,过得很舒心,沈伯文这个未来同僚又合他眼缘,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昨晚自家老谢跟他说的事,便对沈伯文开口道:“沈兄啊,有件事儿你得先做好准备。”
“嗯?”沈伯文不明所以,问道:“何事?”
谢之缙想了想,才道:“听我父亲说,陛下欲使我们这一届的三鼎甲除了入职翰林院之外,也要去六部观政,等会儿应当会有几位阁老对你感兴趣,说不定会主动开口邀你入部,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妨先行想好。”
沈伯文:……
这还能自己选吗?
沈伯文仔细想了想,自然是不行的,自己还未正式踏入官场,人微言轻,若是有阁老开口招揽,自是拒绝不得。
不过应当也问题不大。
回想了一番大师兄先前给他与邵师兄补的课,如今的六部,天官大人窦知文,是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谢之缙的父亲,谢琢谢阁老任内阁次辅兼户部尚书;而褚云祁诸阁老,则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也就是自己的座师,兼任工部尚书,所谓的内阁三鼎足,说的便是这三人。
此外还有兵部尚书渠恺渠大人,当年与自家老师政见不和,相看两厌;刑部尚书杨和,入阁不久,资历尚浅;再加上还未入阁的礼部尚书韩建,也就是韩嘉和的父亲,自家老师的长兄。
思来想去,沈伯文也只能想到或许褚阁老会对自己感兴趣,谢之缙所说的几位,便想不到了。
然而等他们到了地方,第一个向他递出橄榄枝的,却是谢琢谢阁老。
“沈榜眼会试做的那篇关于民生的策论,虽有几分青涩,但也算得上言之有物。”谢琢先道。
此言一出,沈伯文还没如何,一旁的正等着说话的褚云祁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顿时朝谢琢吹胡子瞪眼。
好你个谢鸿渐,居然同老夫抢人?
谢琢冲他挑了挑眉,随之捋了捋打理的极好的长须,微笑着直入正题道:“如此看来,倒是可入户部观政,沈榜眼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