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年老色衰,比不得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嫔,但至少她还有儿子。
也正因如此,不管每次选秀进来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自己只要不犯蠢,做好皇后应该做的事,自己的位置便不会改变。
太子允文允武,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于人,性子却仁善,颇得他父皇的喜爱,是其他皇子皇女们都比不了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郑皇后就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但想到前些年宸王谋逆之事,陛下大开杀戒,郑皇后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胆寒。
曾几何时,宸王也是陛下的爱子,陛下亲口说过爱他勇武,可谁料到,这父子俩,一个脑后生反骨,趁着陛下病重,干起了谋逆之事,而做父皇的,也许是怒极了,处理起来也分毫不见当初的慈爱。
宸王生母朱贵妃,也因此被打入冷宫,又被赐了三尺白绫……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帝王之心,不可揣度。
因而无论陛下如今有多么爱重太子,郑皇后都始终悬着一颗心,不敢放下。
也时时叮嘱儿子,凡事注意分寸,无论你父皇待你多好,都不要忘记,他是君,你是臣。
你们不仅是父子,更是君臣。
因而她方才听到景德帝的话,当即想到的便是,等到太子能重用这些人的时候,也是陛下不在的时候,所以这话陛下说得,自己却说不得。
郑皇后故而笑了笑,只道:“得遇良才,也是陛下的功劳。”
“梓童说话总是这般好听。”景德帝摇头笑道。
帝后二人便一道用起午膳来。
食不言寝不语,一旁的宫女也动作极小心地替他们布菜,几乎没有发出动静来。
用过午膳,又坐着与郑皇后闲谈了一会儿,景德帝便站起身来,道:“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朕便先回西苑了。”
“臣妾恭送陛下。”郑皇后亦同时起身,一路将他送至殿外,直到御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扶着大宫女的手走回去。
……
韩辑府上,礼部已经派人给送来了预备给新科进士的进士服,是明日传胪大典上要用到的。
沈伯文试穿了一下,发现稍微有些小,腰身处倒是还算合身,只是袖口略短了些,显得十分拘谨。周如玉看着,只觉得这件进士服穿在自家相公身上哪里都好,虽然不太合身,但还是怎么看都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总算是看够了,才走上前去,问道:“相公,这好像不怎么合身,我帮你改一改?”
沈伯文摇了摇头,“这进士服,不能自行改动,我去师兄那边看看,若是他的也不合身,看能不能换换,若是还是不行,就只能去礼部更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