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一脸坦荡,似乎一无所觉。
苏离心道,定然是自己想多了。粗布多是百姓所用,以耐脏的灰色居多,他们既然想低调便宜行事,这样的衣服最能掩人耳目。
一行人出了客栈,直奔凤城最热闹的街市。
凤城比之圣都城,小了许多,不多会的功夫他们已至闹市。远远便看到有铺子前面排着长龙,不必说那正是林家药行所在。
几人寻了对面的一家馄饨摊子,要了几碗馄饨。
馄饨摊的老夫妻十分热情,不停招呼着坐下来的客人。老汉见几人面生,于是多问了几句。谢让愁眉苦脸是说自己是从外地来的,此行是来给家人求药。
老汉一听是来求医问药的,话立马多了起来。
“你们算是来对了地方,今日林家正好义诊,你们可以去问问。”
“老人家,这林家的大夫是什么来头,真的那么厉害吗?”苏离问。
老汉道:“林家以前就是做药材生意的,我们家早年和他们家住得近,论辈分我还管林老太爷叫表哥。他们家全是好人,从林老太爷的父亲那辈起就是我们凤城有名的善人。”
苏闻听到好人和善人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他双拳紧握,整个人如同绷直的弦。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暗地底害人无数,却能被称为善人。
谢让和苏离对视一眼,苏离微微点头。
苏离这是告诉谢让,苏闻已知内情。
那老汉说到林家,仿佛自己也跟着面上有光。不等他们再问,又自顾地攀谈起来。“修竹大哥…哦,就是林老太爷,那可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我小时候调皮,没少磕着绊着,都是他偷偷给我敷药。我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那些年吃的药都是他给的,从来没收过我们银子。他说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还说是我们信任他,不在意他是不是郎中…后来他们家生意越做越大,他还是一样对我们。后来他在外面受了伤,就没有以前那么爱讲话。”
谢让是个会来事的,见老汉如此健谈,自然是顺着竿子上。一顿饭功夫,他们便打听出不少事。
早年林家是药材贩子,后来才开了药行。这些年林家在凤城名声极好,皆因为他们时常义诊。不仅如此,每逢灾年旱年,他们还会施粥赠药,被凤城百姓称为大善之家。林家老太爷还在世,如今林家当家的是林老太爷的长子,正是林素素的亲爹,也是一名大夫。
“我听说他们做了好事,连京城的贵人都知道。我还听说他们在京城也开了铺了,老天还是有眼的,好人一定有好报。”老汉感慨着,满面红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苏闻再也听不下去,他呼地站起身来。
那边义诊的队伍越来越长,随处都能听到人们对林家的赞美之辞。他握着拳望着林家药行,眼睛赤红充血。他多想大声告诉所有人,林家根本不是什么大善人,而是下毒害人的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