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不可外传。”
“我不…”
许氏想说自己不会说出去,她也不敢说出去。这个小贱人就是一个煞神,以她现在的处境谁也救不了她。她才说了两个字,感觉颈间一阵刺痛,很快便晕了过去。
苏离背着手出去,面色如霜。
谢让斜眼瞅着她。
她仰望夜空,眸光幽寒。
原来想害他们的人不止许氏,暗处居然还有人。这次祖母的事并非许氏所为,那么会不会是十年前的那个人?如果是同一人,可见那人耐心极好。
那人到底是谁?
谢让捂着嘴,“咳…”
苏离侧目,问:“你着凉了?”
“没有,就是吸了一口凉气。”谢让退后一步。
他不是着凉,中了血树红花之毒的人,恐怕都不会怕冷。这毒性极热,喜冷不喜热。若想活得久一点,便要比常人更加冷血无情。过往这些年,他虽不至于血冷,却也活得清心寡欲。
苏离悉知这一点,十分佩服他的毅力。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中毒之人,或许是不想看到别人或是异样或是同情的目光。唯有把他当成正常人,才是对他这份坚持的理解。
他身上的秘密很多,她也是。他们看似生活在朗朗乾坤,却又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私。很多事情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告诉。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一类人。
这一夜,苏离没有合眼。
她一闭上眼,眼前仿佛出现一行行字,字里行间书写着他们全家的结局。她的生不见人死见尸,父亲的毒发身亡惨烈至极,祖母的含恨而亡死不瞑目,母亲的生无可恋抑郁而终,还有兄长的行尸走肉痛苦半生。
那些字逐渐变得模糊,最后结成一张巨大的网。她清楚每个网眼都淬着致命的毒,却无法挣脱。更可怕的是网眼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
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
十年布局,处心积虑。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吐着腥红的信子,无声无息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他们全家几乎死绝,依然不知真正的仇人是谁。只要想到书里的结局,想到那些冰冷的字,她周身的血液在奔流,恨意滔滔发出悲鸣声,一声声融进血海中将她染红。她像是孤身浴血的垂死之人,冷静地听着自己血流的声音,任由仇恨和愤怒铺天盖地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