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不应该有交集的人,短暂的偏离轨道之后又会回到自己原来应该走的路。谢让走的是通天路,那是世间最为尊贵的一人梯。而她前面的路不过是乡道,处处充满着普通平凡的烟火气。
十天后,苏蕊出嫁。
在世人眼里,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尽管杜氏等人不想再和那些人有什么牵扯,面子上的礼数还是会顾及一些。
贺礼是要送的,不重也不轻,堪堪过得去。
如今苏家二房住的宅子是方氏的陪嫁,两进的院子住着一家人并下人婆子,在寻常人眼中算得上高门大院。但在住惯侯府的人看来不过是方寸之地,逼仄窄小极不适应。
正屋住着方氏和苏敬北夫妇,苏敬北已经被放出来。东厢是他们的两个儿子,西厢住着女儿苏蕊。院子里吵吵闹闹,屋子里不时传来哭声和骂声,看着不像是嫁女儿的大喜之日,反倒是像是在办丧事。
苏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不想嫁给那个人,更不想就这么嫁了。没有名动圣都城的聘礼,也没有十里红妆。墙角边堆放的几个箱子,就是她全部的嫁妆。而那家人的聘礼,加起来都装不满两个箱笼。
她不甘心!
原本她是侯府的姑娘,再是庶女也不会嫁得如此寒酸。何况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侯府的嫡女,出嫁那日必是人人羡慕。
外面的婆子惊呼侯府来人时,她猛地抬头,便看到有人掀帘进来。芙蓉面上笑意浅浅,紫衣流泄华美无比。纵然首饰简单,亦难掩其贵气与貌美。似那脱尘的明珠,单单是站在那里已足够耀眼。
“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堂姐道喜。”苏离从容进屋,眼尾似是不经意扫视屋子里的布置,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是苏蕊知道,这个堂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她想不明白,被世人嘲笑的不应该是苏离吗?为什么会是她?
难道?
“是你,是不是你?”她想朝苏离扑过来,被侯府的下人拦住。
所有人一头雾水,只有苏离听懂她话的意思。这个堂姐,还真是少有的聪明,可惜聪明没用在正途上,白白葬送自己的前程。
“堂姐问什么,我听不明白。堂姐一门心思想嫁进锦乡侯府,如今心愿得偿,莫不是欢喜得疯了?”
苏蕊要嫁的人,正是锦乡侯府的公子。
“你给我出去!”到了这个地步,苏蕊再也无法假装端庄。
苏离完全无视她的愤怒,淡淡一笑,“堂姐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为何如此失礼?若是让锦乡侯府的人看见了,怕是不太好。”
苏蕊心口起伏,恨不得上前挠花这个堂妹的脸。
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何可惧!
二房办喜事,来贺喜的人极少。
除了三房的人,就是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