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跪在地上,痛苦地哀求苏洮,“父亲,母亲所做之事我们全然不知。若是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哪怕是拼着不要命儿子也会阻止。”
如果说苏洮的绝情是让许氏深受打击,那么苏敬东的话则是压垮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心里明白弃车保帅的道理,可落到自己的头上却是如此的难以接受。
事到如今,她自知难逃一死,疯了似的狂喊,“没错,毒是我下的。你说过会宠我一辈子,你还说过会让我们的儿子继承侯府。你背弃承诺,你言而无信,你和那些小贱人风流快活时可有想过我?”
“去死!去死!贱人!贱人!”苏洮的眼浑浊而腥红,“老大你快动手,杀了这个贱人,你给我杀了她!”
杜氏幽幽开口,“一夜夫妻百日恩,侯爷真是狠心。如今许氏病瘫在榻,也算是得了报应,侯爷何必赶尽杀绝。”
许氏没想到杜氏会给自己求情,她一时呆愣着表情滞然。
苏蕊咬着唇,她真想骂杜氏多管闲事。如果祖母不死,哪能消除祖父心头之恨,他们岂不是再无翻身之日。
“祖母,您怎么能如此糊涂。”她哭喊出声。“祖父一向敬重您,您怎么能寒了他的心。若不是恨极怒极,祖父也不会这般震怒。”
许氏还愣神着,听到这话似乎明白什么,同时心下血气翻涌。她愿意为儿孙牺牲,并不意味着她不会难过。大孙女的言之下意她听得明明白白,分明是告诉她侯爷不会原谅她,她唯有一死才能抵消。
她嘴巴动了动,看上去脸色灰败面目可憎。
杜氏睨着她,眼神不掩同情。“侯爷的身体要紧,你们这些旁支好自为之。你们不走,是想耽搁侯爷解毒吗?”
苏洮哪里还顾得上其它,闻言怒喝,“滚!你们给我滚!”
屋子里再次静到可怕,连苏洮粗重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苏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那目光如针如芒。她微微侧目,直直对上苏蕊来不及收回的怨毒眼神。在苏蕊心虚而狼狈的躲闪中,她浅浅一笑。
“蕊儿堂姐最是懂事孝顺,想必日后定能好好侍候瘫痪在床的堂祖母。”
苏蕊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心下是无边无际的恨意。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嫉妒这个堂妹,嫉妒对方所拥有的一切。从小到大她自认为样样都比这个堂妹强,但是出身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将这个堂妹踩在脚底下,却不想因为祖母的愚蠢功败垂成。
此刻她恨极许氏,如果不是祖母太蠢,蠢到用同样的手段和同样的毒,事情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更可恨的是,到了这个地步祖母还想着自己,根本没有为他们考虑。
她真想站出去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事情是许氏一人所为,和他们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惩罚许氏一人就好,不应该迁怒他们。可是她不能,因为许氏是她的亲祖母,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即使能继续留在侯府,以后也没办法抬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