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宽敞,但江月明有些不适,掀开帘子透气。
到了地方,江月明匆匆下车,一刻不拖。目送马车走远,这才转身回府。
江家祖上辉煌过,宅子修的非常大,就是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影。
当年江父战死,江母为了保住家产,谎称江月明是男孩,靠着江父昔日同僚的庇护,这才没被族人吞了。
一步错,步步错,江月明被推着一步步走向科举,走向朝廷,雪球越滚越大,说不定哪天就崩了。
“母亲,我回来了。”江月明脚步沉重,踏入主院。
正在绣花的妇人闻言立马放下手里的活,眉眼含着一抹忧愁,浓郁不化:“今日又有媒婆登门问你的亲事,为娘愁啊,都不出门了,他们还追到府上。”
若江月明是男儿身,江母肯定与荣有焉,可她生的是女儿啊!女人怎么娶妻生子!平白糟蹋人家的女儿。
“要不然,你辞官吧,咱们回老家,那里没有这么多不能得罪的达官显贵……”江母抓着女儿的袖子喋喋不休。
江月明摇头:“当年为了保住府邸,我投身科举,十年寒窗走到今天这步,就这么辞官,我不甘心。”
十年苦读,她心中难道没有半分抱负?
今日在街上,江月明看到卖身葬父的女子,突然灵机一动,原本想赎回来然后营造一个痴情人设,这样就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她。
至于那招摇撞骗的卖身女子,是给银子打发还是怎样都轻而易举。
可惜,被平阳侯府的人搅了好事。
江月明气馁,但并不失望,办法已经有了,跑了一个卖身女子,还有另外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
江月明开始频频外出,哪怕下衙后都要去街上逛几圈。
贺东辰遇到了两次,总觉得江月明浑身上下都写着一行大字:我是冤大头!快来碰瓷我!
可惜,这几日上京风平浪静,没有卖身葬父,也没有恶棍霸女。
贺东辰在一旁看热闹,结果突然有一天进宫碰面,发现江月明的气场变了,明明面上如沐春风,眼底却多了丝阴沉。
贺东辰皱眉,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江月明竟然和成王府的人私下来往!
江月明可是御前红人,向来明哲保身,怎么会和成王府勾搭,一旦被皇帝发现,就是粉身碎骨。
“去查查宋绮乐在做什么。”贺东辰敲了敲桌面道。
暗处走出一人,抱拳行礼,快速离开。
半天后,贺东辰收到回复,宋绮乐这段时间在疯狂参加宴会,博得了不少美名,同时还在暗地里开了一家脂粉铺子,有声有色,不仅如此,她的胞弟进了国子监。
毫无疑问,请帖和名额是成王府帮忙弄到的,铺子的人手也是成王世子的手下。
联系前后,贺东辰冷笑,看来宋绮乐把江月明卖给成王世子,给自己谋了不少福利。
江月明的行迹,贺东辰能查到,耳目众多的皇帝自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