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蛇松开紧缠着我的身体,嘶嘶滑到路边。然后,他在烟雾中化作翩翩白衣公子,回头冲我莞尔一笑。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垂头却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那套鲛人裙,而且,还是和在东海岸上一样,是湿透的,上面有一道裂痕。
我不解地望着这一切,却见雪蛇在床边坐下,笑盈盈地望着我,手指轻捏住那块布料:“洛薇姑娘,在下揭开了哦。”
我顿了一下,打开他的手:“不行。”
谁知烟雾飘来,盖住他的脸颊,他的声音却变得清冷如冰海:“那我行么。”
“……师尊?”
烟雾散去,坐在我身侧的人竟变成了胤泽。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却见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手指放到唇边,一根根细细亲吻。
然后,他将我禁锢在他的双臂间,轻咬我的耳垂,声音含糊擦过耳廓,每一个字都通过耳膜,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薇儿,你想要我么。”
我整个人早已迷离惝恍:“要……要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话并未能说完。因为,被他吻了几下耳垂,我已完全没了防御能力,双手颤抖,抱住他的颈项,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这个有生以来最为可怕的噩梦,终结在重明鸟的啼鸣中。正午的冬阳很灿烂,天气也很冷,我望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发现黑眼圈和红晕也同样如光圈般灿烂。
我抱头蹲在岸边,消沉得连恨不得一头淹死在水里。其实,如果只是梦到雪蛇缠身,顶多觉得不舒服,但后半截被换成师尊……哪怕只是梦,也难免令我感到自我厌弃。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对师尊只有崇敬之心,不论别人如何误解,也从不敢有半分逾越,究竟为何会做这种梦?难道我是变了几天妖,连想法也妖化了?还是因为在东海小岛发生的小插曲,其实令我格外介意?
我站在白帝山,眺望着师尊的沧瀛府,长叹一口气,然后跪在深草中,对那个方向磕了几个头。
师尊,虽然你并不知情,但徒儿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请原谅徒儿——在心中默念数次,我拍拍裤腿站起来。
只是,脸颊一直像是被火炖过一般,如何也无法降温。我跪在溪水边洗了把脸,回到师妹堆里聊天。刚才的梦实在太过真实,我有一时半会儿都在走神。忽然,却听见有人唤道:“胤泽神尊!”
我与其他师妹一样,一起回头看了一眼。但四下观望,身后除了一脸狐疑的柔离,便再无他人。这柔离,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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