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孟繁只是你要还给高辰松的债,这么多年,你有哪一天是亏待孟繁的?要还债,早就还清了,”喻唯熳朝他走了几步,用极其清冷的声音,字字往他心里捅:“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还清!”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在许贺沉心里凿出深深一个坑,他握住喻唯熳的肩膀,眸中黑似点漆,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心也跟着结了一层厚重的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不想还清?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这句话说出来,对我们俩意味着什么?”
她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孟繁一直都在挑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在喻唯熳心里一直都是一道刺,她不说,是顾忌到许贺沉,顾忌到死去的高辰松,但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难过。
喻唯熳实在觉得心力交瘁,不想再跟他耗费时间了,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说:“别再说了,你出去。”
许贺沉不动。
“好,你不走,我走。”
许贺沉一把将人拉回到怀里:“你走?你又要把我丢下一个人走?你要往哪儿走?”
本就是普普通通挽留的话,但一出口,许贺沉立马后悔了,他说话没过脑子,这话里包含的意思,足以让他们降到冰点,喻唯熳没有家了,还能往哪儿去。许贺沉倏地松开她,只见喻唯熳涨满泪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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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贺沉走了,那一眼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去给她擦眼泪再抱抱她,仿佛没有看见,转身就出了门。
一切吵闹声在此时完全消失,喻唯熳坐倒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半小时后,梁韵和来到澜湾花苑。
许贺沉直接给的她喻唯熳的钥匙,梁韵和开了门,就见喻唯熳坐在屋子中央,抱着膝盖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空洞望着前方。梁韵和把人拽起来坐到沙发上,“我这才走了多长时间,怎么就成这样了?”
喻唯熳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梁韵和:“怎么回事,你现在不应该在津耀?”
“去了,又回来了。”喻唯熳呼了口浊气,感觉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吵了一架。”
梁韵和着实惊讶,许贺沉哪里像是会跟她主动吵架的人:“你们没好好谈啊?”
“谈不了,”喻唯熳说:“角度不一样。”
“怎么就谈不了?”梁韵和劝她:“任何事,各退一步,或者心平气和坐下来一点一点捋,总有个说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