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唯熳哭的揪心,她一遍一遍在电话里强调,让她别走,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掉的。
可喻唯熳抽泣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许贺沉不喜欢我,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明白了,许贺沉是那根导火索。
电话里的抽泣声小了些,只一秒,喻唯熳再开口时,说话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意,“我不是妈妈的女儿,我没有妈妈。”
“他们都不要我了。”
梁韵和觉得心刺痛,塌了一块。
她与喻唯熳相识十几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喻唯熳,单凭这破碎的声音,就能替她觉出那份被人抛下的无助与绝望。
而抛下她的人,一个是她从小就崇拜到大,还追了四年的许贺沉,一个是她朝夕相处二十几年的妈妈,赵姝平。
虽然知道赵姝平不是喻唯熳的亲生母亲,但是之前赵姝平对喻唯熳的那份儿好,她看在眼里,梁韵和打马虎眼儿:“这不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嘛!”
“先不说这个,”赵姝平拉过喻唯熳的左手,语气遗憾又心疼:“瘦了,瘦这么多,在外面肯定照顾不好自己,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白让爸爸妈妈担心你。”
在嫁给喻乃文之前赵姝平就是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嫁过来之后更是,喻乃文对她有求必应,半点活儿都不让她做,五十多岁她手掌依旧细腻白嫩,可见她多么爱惜自己。
“这世界上哪里有比爸爸妈妈更疼你的人,”赵姝平叹口气,拍了拍喻唯熳的左手,“你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怎么都不心疼心疼爸爸妈妈?”
喻唯熳转头看她。
若不是知道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喻唯熳真会一辈子都以为,赵姝平就是自己亲妈。
因为她们两个的眼睛,简直如出一辙的一样。
但唯一一点不同,赵姝平目光中,是算计,是自己的脸面与形象。
喻唯熳任由她在一旁做戏,看她自导自演这场与女儿重逢的戏码,也不揭穿她在众人前的伪装。
赵姝平嘴上像是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实际上,则是在提醒她。
你别忘了分寸,你是喻家的女儿,我是喻家的当家夫人,人前,我是你妈妈,该有的体面,该有的亲情关爱,长幼尊卑,你不能给我丢了。
“是啊,爸爸妈妈最爱我。”
喻唯熳表情淡淡将手抽出来,拿了张纸巾,当众擦了遍手说:“爱到锥心刺骨。”
话说得深,喻唯熳知道她能听懂,可不就是锥心刺骨?
赵姝平脸色一变,那纸像是一道刺入她心间的刺,不痛不痒,就单纯只是定定插在那里,拔也拔不出来,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