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陈邈从椅子上摔下来。
杂乱无章的化妆室里,他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她吓了一跳,试探着走过去。
这个言行举止愚蠢到可笑的男人长了一副好皮囊。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具象化,陈邈亲吻地板,寓意是吻她脚尖。
“可以追你吗?”他微笑时像种下咒语,她的震撼剧烈而不可阻挡。
有的时候,所谓浪漫,就是反转。
陈邈是孟知穗难以置信的某种东西。
在遇到他以前,她从来不敢想象,原来她可以不继续痛苦下去,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坏。
那一瞬间一切天翻地覆。
即便他们还只是认识的关系。
而在那之后,大约过了半年。陈邈被卷入一场交通事故,也就是这场车祸让身为名门继承人的他彻底远离了这短暂的休假。
说是车祸,事实上当时肇事车辆行车并不快。然而陈邈正穿着毛绒玩具服发传单打工。倒地时,笨重的头套加重了冲击,在场的围观群众拨打了急救电话。
直到陈靖凡的下属们西装革履、面无表情地朝着病房鱼贯而入,肇事司机才知道自己得罪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穷小子。
医生对陈邈进行了彻底的检查。
消息彻底封锁,陈邈身上的衣服、储存柜里的手机以及一切的一切都被丢弃。
再醒来时,陈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
只有孟知穗再也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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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过来时,路边远远站着一男一女。背对男人所站立的是孟知穗。她双目昏暗,心如死灰般躲开任何人的视线。陈邈毫不退让,耐心等待着女人的回音,一声不响中透出强烈的咄咄逼人。
他们坐在车后方的两端。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停在学校门口。
孟知穗走时,站在车窗边,她像是踌躇了很久,事到临头,却又没有多少迟疑。
“就这样吧?”她说。
“就这样吧。”他甚至没看她一眼。
孟知穗头也不回地转过身。
她本来也以为自己每一步都会很艰难的。然而脚踏在地面上时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平静,安宁下隐匿着汹涌的波浪。
孟知穗回到了教职员办公室,先让班长把布置好的作业收齐交上来,然后批阅完毕,去上下午的课程。最后工作结束,再安然无恙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