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邈沉默了半晌:“……其实他才是我堂兄。”
“什么意思?”
“他是我叔叔的情人生的。一开始藏着掖着,后来我婶婶没办法生育。所以把情人打发了,孩子转移到自己名下。出生年份也在那时候改过。”陈邈说。
孟知穗望过去问:“你这是在和我聊你家的八卦吗?”
又是安静。
“嗯。”陈邈说,“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说到“朋友”时,他瞥她一眼,目光凛冽,却不令人感到无礼。
这座山都在陈邈叔父名下,山顶修筑了酒店和一连串的设施。小时候他也来过一两次。停车场是升降式的,顾客却比工作人员少。孟知穗盯着壁画,疑问还没吐出来,陈邈已经做了回答:“会来这里的,都是叔父的熟人。”
专程建成酒店的外观只是个人取向。
陈邈跟陈建炜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正在打牌,于是他们先去了房间。
孟知穗从洗手间走出来时,陈邈忽然站在窗边说:“陈建炜是个玩咖,他朋友里也有很多不三不四的人。”
“嗯。”孟知穗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并没多认真,不紧不慢拿纸巾擦干手。
“所以,”陈邈侧过身,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她,“他们要是对你不礼貌,让你不高兴的话,立刻告诉我。”
她看着他。
陈邈不再说别的。
孟知穗一登场就引发一阵不动声色的关注。
倒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陈邈本来就醒目。围绕在陈建炜身边的,谁在乎的不是他姓陈?而他家这一代里有话语权的可不是陈建炜。
早些年,一般场合陈邈根本不露脸。谁都不知道他每天干什么,脾气怎么样,有什么朋友和爱好。也不是没有人嚼舌根,但都不敢忤逆陈靖凡的意思。
后来权限宽裕些了,带的女伴也总是变动,大多数时候由崔妙学担当。
这种年轻人间的聚会,按理说主要图个乐子,大家谁身边不是一两位娇滴滴的嫩模网红?他却携了一位正派过头的女士前来。
而且还漂亮到令人咂舌。
陈建炜手里的纸牌直接落了一桌。
之前他见过孟知穗,那时也没想到她还能惊艳到这地步。本来没兴趣的心突然蠢蠢欲动起来。他紧盯着她走过去,一副要打招呼的派头。孟知穗以为他想握手,下意识伸出去,却被抓住把柄。
不是握手。
而是在这种场合颇有些戏谑意味的吻手礼。
陈邈睥睨着屈身的陈建炜,一声不吭地抱着手臂,光看脸色,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该开餐了吧。”他说。
晚餐也就换一栋建筑,会场像个玻璃搭建的植物棚,落地窗外挂满模拟星空的金黄色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