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宋阮阮创作出来的那幅画一样,自己身上的刺深扎于对方的血肉,无限索取,以爱为名。
宋阮阮并非没有成长,她对非亲密关系的处理也算的游刃有余,从封成周到郁景深,但是她一直没有能力处理亲密关系,不擅长求助,也不擅长拒绝,因为害怕失去,所以畏首畏尾。
她想放手是因为察觉到自己的胆怯自卑,确信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觉得这样害人害己,然后想要放过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宋阮阮:“易然哥,我这样的性格是没有办法在恋爱中获得纯粹的快乐的,甚至可以说,每一次离开你之后我就会重新回归不安的状态,我相信迟早有一天这种情绪也会传染到你的。”
爱是一种消耗品,没有谁的爱是挥霍不尽的,易然的也是一样。
宋阮阮一直这么患得患失,忐忑不安,迟早有一天易然会厌恶她,就好像宋龄臣厌恶慕容歆一样。
宋阮阮:“我想在你讨厌我之前结束。”
宋阮阮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依旧在一揪一揪的疼,但此时的她是理智的。
可能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走什么样的路。
易然静静听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说想要分手的宋阮阮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耍小性子。她可能是思考了很久很久,经过无数次挣扎,才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易然一时有些混乱。
虽说他曾经也担心过自己和宋阮阮的恋爱如果不会长久该怎么办,但他那时候的担心,更多的是不放心自己,担心自己一个自由惯了的人没有办法在宋阮阮面前专一,到时候惹了宋阮阮伤心又伤了宋家和易家的关系。
他从未想过,原来最先提出终止这段关系的人竟然会是宋阮阮。
空气静默。
“阮阮,”易然无法整理出头绪,只能跟随自己的心说话,他声音依旧温柔,“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选最极端的那个。”
易然:“两个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缝,问题绝不会只在一个人身上。你说你在这段关系中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也许你自己认为这种情绪太过负面,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
“不是的!”宋阮阮打断,“过度的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只能说明我这个人性格有缺陷,易然哥你在这段关系里就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对不对?至少不会像我这么不安——我不是说易然哥你这么说不对,我只是想说……”
宋阮阮想说,你不要试图用这样温和的语句来混淆视听。
正常人确实也会有独占欲,也会担心恋人是否能永远忠于自己,但他们都只是偶尔想想,不会像宋阮阮这样,从这段感情开始,这种担忧就没停下来过,甚至还愈演愈烈。
宋阮阮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她依旧不习惯指责易然。
纵使她看透了易然语言上的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