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阮和易然并排而走，距离控制在刚刚好，提起的话题也恰当，从刚刚擦肩而过的苏牧自然地过度引到顾阮阮主动聊外婆家的小黄狗。

这地方卖小吃的小贩也很多，短短一段路顾阮阮已经看见第三个卖棉花糖的了，但是奈何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这时候，突然一个拿着一大串红气球的女孩子踩着滑板车从顾阮阮身边穿过，没有碰到顾阮阮，但是距离很近，气球刮带出来的风拂到了顾阮阮的脸上。

那个女孩也很快意识到，立刻回过头来对着顾阮阮道歉。

顾阮阮是真的没觉得有事，那女孩子也没蹭到她，只是她看着那一大串气球有一瞬间的钦羡。

小女孩的心思很好懂，易然也没点破，只微笑着和道歉的短发女孩说话，问红气球能不能分他一半。

短发女孩忙着道歉，此时才注意到顾阮阮身边的人，眼睛瞬间亮了几分，甚至某一瞬间神情间染上了不明显的羞涩，但是依旧口齿伶俐，落落大方，“当然可以。”

也不是白要人家的气球，易然微信转账付了钱，短发女孩原本还想加微信来着，但是易然拒绝得自然又委婉。

易然把气球递给顾阮阮的时候顾阮阮没好意思接，一直试图拒绝，那是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拒绝已经成为习惯。

顾家重男轻女，从小到大没有人给她做后盾，所有的人情只能自己来还。她也没有东西可以和他人礼尚往来，所以别人给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这是她维护尊严的一种方式。

易然自然看穿了她拒绝背后的自尊与自卑，这时候抓起顾阮阮的手，把气球放进她的手里，再握着她的手帮她捏紧，语调温柔且正经，

“你要是不喜欢，那这些气球就只能浪费掉了。”

顾阮阮犹豫了一下，“那我把钱转给你。”

易然失笑，他倒是头一次和女孩子走一块，给女孩花了钱结果人家说要把钱转给他，想来易家家大业大，平日里哥们儿见面还个个寻思着宰他一顿呢。

易然没直接拒绝，温和笑道，“这样好不好？你待会儿请我吃东西，抵平了。”

顾阮阮侧头看着这一大串红气球，然后认真点头。

她是真的很想要。

但是气球也没什么实在用处，她以前的家境和家庭地位是不会允许她花钱买这种东西的，还买这么多。哪怕是自己挣的钱，买来也会被家里骂的。

两人气氛正好，谁都没注意到街边的一辆沃尔沃，有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子让司机停了车，然后拿着手机拉近镜头拍了他们俩的照片。

照片里顾阮阮拿着一长串红气球，穿着易然的衬衫，下面是病号服，头发又长又顺，模样又乖又小巧，侧头看着气球，而易然正微笑着微微低头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