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依然没有动作,只静观其变,主子不急,戴铎先急了。
天气寒冷,胤禛从圆明园搬回了雍王府,苏培下值后也能回自己的院子歇息。
这天他回去之后,刚要准备洗漱,戴铎就来了。
苏培见他袖着手缩着脖子进屋,掏出一坛酒,脸上堆满笑,对他扬扬手:“这是我藏了许久的茅台,这个鬼天气,吃一杯好暖暖身子。你可有下酒的菜?”
好家伙,铁公鸡拔了一半毛,只带酒不带下酒菜。
不过,看来,戴铎还真是个合格的师爷,这么晚了还来找他。
苏培重新坐了回去,不紧不慢说道:“明天还要当差呢,我不吃酒,晚上也不吃东西,要是以后变得跟你一样大腹便便,实在是有碍观瞻。”
戴铎低头看着自己如怀胎三月的肚子,撇了一样苏培依旧标准的身形,用力拍开酒封,骂道:“你不喝拉倒,这么贵的酒,我还舍不得分给你呢。你不给我菜,杯子总得给我一个吧,你就这么待客的?”
“哪有客三天两头不请自来的?”苏培不客气还了回去,随手递给了他一个茶碗,“就用这个喝。”
戴铎不悦瞪了过去,见苏培给他去拿了一些炒花生出来,顿时又乐了:“哎哟长生果,这个香,还是你会享受啊,连长生果你都能随手拿一堆出来,爷待你还真好。”
这个时代的花生金贵,再金贵,也少不了苏培的,他懒得理会戴铎,剥了花生吃起来。
戴铎自己倒了一碗酒,先小小抿了一口,惬意地闭上了眼睛直叹息:“好酒,好酒!”
赞叹完酒,剥开炒花生吃了,又赞美花生:“香,真香!”
苏培斜乜着他,也不搭话,由着他装神弄鬼。
喝了几口酒,吃了一堆花生,戴铎赞了无数次,累积了无数废话,总算状若无意说到了正事:“如今朝堂之上,真是,唉,水深得很,我竟然一点都看不懂了,你说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
苏培白了戴铎一眼,“皇上的心思也是我能猜的?乱自揣摩圣意,”他手虚虚朝戴铎头上砍去:“实在该死!”
戴铎头往后仰,黑着脸骂:“你少他娘的胡说八道,再这般下去,说不定你我还真得死。你瞧着直郡王,十三爷,祖上杀兄弟儿子的多了。”
胤禛的祖上如何,这些话戴铎对他说,也是对他人品的认可,知道他不会告状,不然戴铎死定了。
戴铎能说,苏培却不能跟着他说,只吃了几颗花生就默默喝起了茶。
花生油多,京城冬天干燥,吃多了会长胖又会上火,他不想自己变成油腻大叔,平时很注意节制。
戴铎说了一阵,见苏培还是不紧不慢喝着自己的茶,也不接话,干脆直接地问道:“你可有什么高见?”
苏培闲闲说道:“我又不上朝,能有什么高见?”
“呸。”戴铎骂了句,凑过来低声说道:“如今八贝勒爷,可是风光得意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