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瞄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脱掉衣衫走到木桶前,继续吩咐道:“你去库房里拿两匹锦缎料子,送到李氏院子去。”
以前读书的时候,同寝室的舍友大夏天只穿着裤衩,或者从浴室出来,光着身子晃的时候多了去,苏培早就习以为常。
如今见到胤禛面前的晃动,他羡慕得眼睛都绿了。
曾经,他也拥有过这般的壮观风景。
胤禛左脚踏进木桶里,没听到苏培的回答,皱眉回头一看,见他直直盯着自己面前,说不出的恼怒,随手抓起丫鬟手里的布巾砸过去,骂道:“狗东西,莫非脑子真坏掉了!”
帕子蒙在苏培的脸上,他眼前一黑,再也不敢胡思乱想,赶忙抓下帕子塞到丫鬟手里,连声说道:“奴才这就去。”
躬身一溜烟跑出净房,身后胤禛好似冷哼了声,苏培抹了把脸,吓得腿都软了,暗叫了声好险。
胤禛还真是忙得很,刚从外面回府,连入厕洗漱都不忘安排事情,怪不得英年早逝。
爷不好做,爷爷亦不好做,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如今苏培只能勉强占个人字,离精,至少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苏培也不知道福晋她们的院子在何处,不过他是苏爷爷,身边自然有跟班小喽啰。
小喽啰徐阿水小跑着上前,脸上堆满笑打千见礼:“苏爷爷回来了?”
苏培受伤时,徐阿水也来慰问过,心道这是自己人,他拿捏着腔调唔了声,说道:“爷交待了差使,先去福晋院子走一躺。”
徐阿水忙应了,苏培见他光说不动,忙吩咐道:“你走前面。”
徐阿水听话得很,侧着身子在前领路,苏培多了个心眼,边走边打量,暗中记着方位。
福晋住在后宅的正院,离胤禛的前院书房不远,经过两条夹道,从月亮门里穿过去便到了。
听到苏培前来,絮儿迎在了门外,脸上早就盈满了笑,福了福身唤道:“苏谙达。”
苏培见到仙女絮儿,神色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柔和,快步走上前,笑着说道:“絮儿姑娘,外面风凉,快进屋去吧。”
絮儿见到苏培脸上的笑,不由得愣了下。以前他虽也笑,却并不与人亲近,看来挨了一次打,这脾性被打得往菩萨方向去了。
苏培虽客气,絮儿可不敢当了真,他是胤禛面前的得力奴才,连福晋都得对他礼让三分。
上前侧身打起帘子,絮儿把苏培迎进屋,福晋端坐在正屋上首的椅子里。
苏培不动声色偷瞄了一眼,心中感慨不已,福晋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遭受丧子之痛后,人清瘦苍白,挺直脊背坐着,端庄是端庄了,却稍显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