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君在天——不,在地狱十八层有灵,一定很羡慕这种子孙满堂的大家庭吧。
“小眉,在客人面前,可不能这样说话。”
杨父一手捋着颌下长须,不轻不重地劝了女儿一句,眉宇间的神色却很赞同。
“魏家有魏家的规矩,我们不去惹他,最好也不要沾他。你若当真不愿,我便做个恶人,出面回绝他们也就是了。”
杨眉倔强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事事都靠父母出头。爹,娘,我们自有办法应付魏家,你们且看着吧。”
……
一分钟后——
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聂昭亲眼目睹了杨眉的“办法”,也明白了她为何要说“我们”。
在杨家大小姐的闺房里,在陈设简单、堆满各色首饰和胭脂水粉的梳妆台前,端坐着一位盛装打扮的“少女”。
那当真是:
朱唇皓齿,粉面凝香。
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
高插鸾钗云髻耸,巧画娥眉翠黛浓。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
聂昭与“少女”面对面沉默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打破尴尬:
“杨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
杨熠一言不发地注视她半晌,僵硬地拨了拨红宝石流苏耳坠,以一种社会性死者特有的麻木语气开口道:
“为了妹妹,我什么都可以做。”
“古有女子替父从军,今有我替妹相亲。这就叫妹妹可以,哥哥也可以。”
“………………”
聂昭艰难地开合了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便只见一道黑影“嗖”地窜上杨熠头顶,两耳尖尖、眼角上挑,圆滚滚的躯干配上毛茸茸的大尾巴,分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粉毛狐狸。
而且好像更胖了。
哦,对不起,是毛发蓬松。
不过这一次,狐狸爪子里抓的不是鸡腿,而是一手眉笔,一手唇膏,尾巴上还摞着好几盒不同色号的胭脂,散发出令人心猿意马的甜香。
【阿昭,你来得正好!这小伙子不识货,你快来看看,我给他化的妆好不好看?】
黎幽抢先一步传音向聂昭打招呼,吐自己的槽,让她无槽可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