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兄,我们这便动身……”
——这便动身,然后送你们上路。
聂昭好言好语将他们哄回地面,一秒钟都没耽搁,反手便是一道太阴殿封条贴在附骨木上,又扬手甩出蓄力已久的天罚锁,飞也似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或捆手、或拴腿、或勒脖子,将这些弟子一个不漏地吊起来挂在树梢,真正做到了“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个同心圆”。
远远望去,他们周身五花八门的法器在日照下闪闪发光,与其说是路灯,不如说更像是一棵挂满彩灯的圣诞树,成为了春晖峰一道全新的亮丽风景。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师弟,别跟师兄开玩笑了!快放我们下来!”
“这、这是什么古怪的法器,怎么会越来越紧……好痛!好痛啊!”
“救命!我喘不过气来了……”
众弟子不明就里,一个个痛苦得面目扭曲、涕泗横流,只能扯开嗓门大喊大叫,叫到最后都带上了哀恳的哭腔,比挂在悬崖上的外门弟子还要狼狈百倍。
然而,聂昭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他们一眼,更遑论手下留情。
她只是背对这棵五光十色的圣诞树,淡淡抛下一句:
“诸位放心,我说到做到,这便动身去找你们的师父,送他与你们团聚。”
“不过——”
“你们团聚的地点,我不保证在阳间就是了。”
……
聂昭的下一站,正是天工长老前往的怀雪峰。
与偏居一隅的春晖峰不同,苏无涯掌管的怀雪峰名为清修之地,实则位于湖心岛中央,一看就是黄金地段,仅次于掌门坐镇的主峰。
苏无涯是个足不出户的老宅男,怀雪峰直入云霄,终年积雪,峰顶只有他和洛湘师徒二人,没半分烟火气,就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几声。
但今日的怀雪峰,可就大不相同了。
“!”
聂昭刚一踏上山道,便有一团火球携着热浪扑面而来,险伶伶地贴着她头顶掠过。
要不是她及时避开,只怕已经被烫成了地中海。
不过,与山顶的盛况相比,这团火球只能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火星。
一眼望去,只见火光映红了半面天空,平日里轻飘飘、白茫茫的云雾都像被架在火上烤,色彩鲜亮到刺人眼目,仿佛一片误了时辰的晚霞。
“程仙官,莫要欺人太甚!”
苏无涯面笼寒霜,白衣仗剑,昂首傲立于一侧山巅,语声如同水波一般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廓。
“我看在镇星殿的面子上,对你礼让三分,你还道我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