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我嫁过去是做正室,人家姬妾再多,也压不到我头上。待我过了门,早日生下一儿半女,牢牢笼络住夫君的心……这一辈子,便算是安乐无忧了。”
“…………”
聂昭冷不丁听了这么一番引经据典的屁话,只觉得“知慕少艾”和“年少风流”的每一道笔画都惨遭侮辱,倘若文字有灵,恐怕要从纸面上跳起来骂街。
“但你不愿意。”
她面上不显喜怒,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抬起头直直盯住秦筝,“你想进南天书院,你想成仙。”
“是。”
秦筝用力点头,双眸光彩熠熠,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意气风发,“我不想就此认命,总要试一试才甘心。爹娘不信我,我却不能不信我自己。”
“那便是了。”
聂昭拊掌道,“你想考,那就去考。范进能考到五十岁,绝没有你才十五岁,就要弃考嫁人的道理。”
秦筝微微一怔:“请问,范进是哪位才子?我自问博学,竟然从未听闻……”
聂昭:“是个笑话,你不懂也没关系。”
她向来热心,有意送这姑娘一程,暮雪尘一行也不反对。
事实证明,在“多管闲事”这一点上,两人三狗心有灵犀,一拍即合。
经过一番简单的密聊交流,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阿拉斯加留下看顾秦筝,聂昭与暮雪尘分头行动,各自带上一条雪橇犬,前往飞舟中打探消息。
闲事要管,正事也不能耽搁。
周韬已经被送回老家(以高空抛物的方式),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查明考生失踪一事的真相。
……
对于这个“真相”,善州城一众考生的看法,可以说是相当丰富多彩。
失踪的若干考生之中,头一个便是来自善州城,据说是个放浪不羁的文艺青年,颇有几分才名,写下过不少脍炙人口的情诗,数量与他的风流韵事一般可观。
至于质量如何,那可就说不准了。
关于这位多情才子的去向,当地人浮想联翩,纷纷脑补出许多或缠绵悱恻、或香艳刺激的传奇故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聚在一起津津乐道。
从他们口中打探出来龙去脉,并未花费多少功夫。
“哦,你说康兄啊?我想想……前些时日的诗会上,他说自己邂逅了一位平生仅见的美人,堪称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以他的脾气,说不定是与美人私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