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清淡的佛手柑,如瓶中佳酿散出的香气,似有似无飘来。熟悉的脚步节奏靠近时,蓦然变缓。
余光中,他穿了一整套灰色西装,细白线方格的款式,偏身绕到椅前坐下。
她始终没有抬头。
低垂的视线中,微收的西裤随着坐姿自然上拉,性感的脚踝下,一双光泽饱满的George Cleverley纯黑皮鞋,将简约舒适演绎出不俗的格调。
两人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共同出席活动。
他的着装,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单是看见一双鞋,一种颜色,就能品察出考究与优雅。
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是让她迷醉的毒药。
宴会厅窸窣的交谈声不再,四重奏完成了最后一声尾音。
周韵斐大方自然地抬起头。
对面一双双看她的眼睛,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不太和谐的刺目。
袁浚轩没有主动和身边人交谈,只是无声端坐。
但宴会厅的气氛,似乎在他走进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超凡的气场浸染。
卓然拔萃,却沉稳包容。
灯光渐渐柔和,晚宴开始,服务生优雅地分发餐前面包。
周韵斐刚想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巴黎,怎么也不告诉她,就听见袁浚轩忽然对文珉说:“抱歉,仓促赶来,两个小时前刚落地。”
周大演奏家心里答应了一声:哦。
文珉说:“上次送邀请函,钱秘书说您来不了的可能性大,我还失落了好久。”
对啊,周韵斐看过他这周的行程。
今天此时,他应该在去S市出差的飞机上。怎么又是突然出现,大庭广众之下,还坐在一起,搞的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袁浚轩又说:“行程有改动,余出的时间一定要献给文大设计师的盛宴。”
他答应过周韵斐,晚宴不一定出席的情况下,尽量飞来陪她演出。
所以这话的这意思是——暂时不走了吗?
文珉举杯示谢:“感谢这几年袁总的支持!您在巴黎待多久,我找人陪同?”
袁浚轩笑答:“不用,周五晚上普莱耶尔音乐厅有场音乐会,要去听一下。”
文珉瞬间明白他此次来巴黎的主要目的,饶有意味道:“那我就不好打扰了,enjoy!”
说完还有意无意与周韵斐对视了一瞥。
果然,他要陪她到音乐会结束。
林珺突然问:“诶?袁总要去的是什么音乐会?那天正好我也有空,可以去听。”
“世界新秀钢琴家音乐会。”袁浚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