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梦,也一度濒临消逝。
今天与父亲见面后,她发誓与过去告别,重新找回骄傲的自己,因为她好像找到了新的支柱——就是此时此刻,坐在身边的这个人。
女主角克莉丝汀的父亲临终前曾答应她,会派一位音乐天使守护她。
周韵斐也无比庆幸,徒弟能来到自己身边。
激昂饱满的音乐感染着每寸神经,她不禁伸手探向袁浚轩,摸到他的手后,紧紧相握。
她转头看他。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毫无外露的情绪。
但那对墨色深幽的眼眸里,仿佛有缕缕光带闪耀。
那不是泪水,是比无尽夜空还要深沉的眷念,不是如铁的坚硬,而像一块清澈透明的薄冰,一折就碎。
周韵斐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读不太懂。
认识他以来,她一直藏在他亲手搭建的坚固蔽蓬之中,感受着他强大的内心。
却没想到会在他眼里看到一丝脆弱。
……
演出结束时,已是10点半。
从剧院出来的观众,仍在回味那些无法忘却的唱段。
就连地下车库仿佛都有音乐回响,人们的说话声也不显得那么嘈杂。
袁浚轩驾车载着周韵斐驶出剧院。
她讨论起剧目:“我最喜欢的是那段《Wishing You Were Somehow Here Again》(我多么希望你能回来),很感人。”
“我也是。”他答。
“嗯……有点想妈妈。”她向他敞开心扉,“她去世了,因为生病。”
周韵斐忽然想起自己发烧那天早上,听见秦阿姨和他说过“太太要是还在”之类的话,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妈妈也去世了,十五年前。”他说。
周韵斐心尖突跳。
“因为你妈妈去世,你才去美国读高中的吗?”
他点头,“是。”
纵使得知与他有大致相似的经历,出于尊重,周韵斐不准备多问什么。
深夜的新区人迹稀少,寂静的路上,只有红绿灯还在活跃地变换。
等红灯的间歇,他只说了一句话:“母亲,是唯一能使死神屈服的力量。”(注)
隔了数秒,眼前投来绿灯光影,他右打方向盘,车渐渐远离内城目的地。
前方是高耸的斜拉索大桥,不远处的滚滚江水,翻涌着无休无尽的波涛。
似在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