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周末,人不多,偶尔有几桌聚餐喝酒的,也不吵闹。
里间就他二人,无人打扰,不像吃西餐那么拘谨,气氛宽松随意。
有串串香的地方就是周韵斐的主场,点锅底的活儿,袁浚轩没和她抢。
拿了小料和食材后,她又要了几瓶啤酒。
袁浚轩愣了下,“你自己喝?还是我陪你?”
周韵斐今晚的兴奋值在持续走高,“当然是你陪我,自己喝多没意思……叫代驾嘛。”
上周日,她原本就打算与他小酌,结果没有见面,今天虽然没有甜葡萄酒,也不能扫了兴。
周韵斐倒满酒,举起杯,“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的师徒关系正式宣告结束。”
袁浚轩凝视了她片刻,像是猜到周日整个下午联系不到她的原因。
周韵斐把那日在琴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包括昨晚骆简来家里向她表白。
她说:“其实,最开始,我有些抵触去骆简琴行授课,我的照片被莫名其妙摆在墙上,而且是最不喜欢的一张。但毕竟同门多年,我不太愿意和他计较。师兄也是好意,为了让我多赚些外快,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抱歉。”
她解释视频时突然对他亲昵的原因,“那样……很突兀,很不礼貌,有没有吓到你?”
吓到?
明明是被撩到!
袁浚轩扬唇一笑:“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周韵斐不好意思低头,暗自发笑。
又端起杯喝了口,神情莫名有些惘然,“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以前看过我的演奏,我手伤的事你也应该知道。”
听她忽然提起此事,袁浚轩夹菜的动作放缓。
她坦诚道:“这几个月,我总在问自己,手伤之后,其实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如果能咬咬牙去E国,顺利入学读博,应该还会创造其他可能……那时我没钱,没人管,其实都不是主要原因……”
周韵斐声音弱到有些颤抖:“是因为……我的心气儿没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舞台中央最耀眼的那束光,无人不在夸赞她的美丽,仰望她难以企及的技艺。
她从没预料到自己会有由天坠地的时候。
“我的手指复健虽然效果很好,但我不敢碰琴。不是不能碰,是每次当我开始弹,就管不住自己的手,陷在高度投入的状态中拔不出来。”
“我会一遍遍问,为什么手伤的偏偏是我……越想越痛苦……最后走入死循环。”
骨上的裂缝不仅刺痛了她的身体,还刺破了她骄傲的外衣。
在最好的年纪,拿到业界的最高荣誉,再去世界顶级音乐学府深造,她本该拥有一个光明璀璨的前途,却在事业上升期被迫按下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