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此时的心绪不宁会暴露给对方。
如果用一台节拍器来测量她心跳的频率,绝对会崩掉。
除了礼貌地回复一声“谢谢”,社交能力仿佛在这一刻也全部丧失。
她扪心自问,从一开始就对他充满了好感,不然她的武装与抗拒在他面前不会都变成“接受”。
车继续前行,驶向高速。
夕阳的暖柔铺在骑士灰的车身上,映出斑驳的晶体。
袁浚轩连了蓝牙,轻快的音乐打破了车内的沉寂,“我的歌单,不知道合不合你意。”
播放的歌曲是《We Don’t Talk Anymore》(我们再也无话可说),
周韵斐很喜欢,徐徐转过脸。
只是不知为何这首歌要用明快轻盈的旋律,去表达一种伤感的情绪。
“很多人昨天还在一起,今天就变得沉默了。”她不禁开口,“朋友和恋人如此,亲人也一样。所以我们再也无法相信,有一种关系可以长久不变。”
这是她一直紧闭心门的理由吗?
袁浚轩极短暂地望了女孩一眼,轻声回应:“只是无法相信,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像我们这样的关系呢?”周韵斐问的猝不及防,“假使有一天,我不愿意教你,你也不想和我学,我们将形同陌路。”
袁浚轩立即转换概念:“当这样的关系不存在时,你的假设就不成立。”
“譬如,如果我们不是师徒,是朋友的话……或者是更亲密的朋友。”
副驾驶上一片寂然,她的种种反应告诉他,她根本不在意是何种关系,而是始终纠结在“无法信任”上。
忽然,吉他声戛然而止。
他切了歌。
“怎么换了?”她转身问道。
“刚才这首寓意不好。”他的回答和切歌时的动作一样干脆。
车内回响起热情的摇滚。
她悲观的情绪被慢慢挤压掉。
不知不觉,路程已经行驶到一多半,赤绚的夕阳早已不见踪影,夜幕中,市区的灯火渐渐清晰。
周韵斐坐直上身,展了展腰。
袁浚轩将车右驶出高速,在一座桥上靠栏杆停下。
他打开副驾车门,瞄了眼周韵斐细腰两边不停捶打的小拳头,轻笑:“下来活动活动。”
他又从后座拿出外套,抬头看见周韵斐已经独自走向江边,手扶栏杆眺望着江对面璀璨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