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娜道:“看她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被哪个负心汉给抛弃了。”
小荷泪落得更凶,善缘连忙竖手指在嘴边“嘘”了两下,杜尔娜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撩开帘子透气,一眼就看到薛支骑着马走在窗边上,见她探头,斜瞥了一眼,还是那种波澜不兴的眼神,杜尔娜想他心里装着别的女子,觉得很不是滋味,放下帘子拍了下车板,神情有些倔强。
小荷没哭多久便靠在善缘肩上睡着了,善缘帮她理顺微乱的发丝,摸摸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腕,这手腕干瘦干瘦的,除了骨头就是层皮,看她身体也很虚的样子,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成这样。
杜尔娜在一旁看她动手动脚,冷哼道:“你怎么像个登徒子?对个女人家又是摸又是抱的。”
“她哭得这么可怜,我心疼啊。”善缘依旧让小荷枕在腿上,又摸摸她的脸,怜惜得很。
杜尔娜搓搓胳膊:“心疼?你……真不正常,你们可都是女子。”
“怎么不正常?”善缘偏头看她,笑着说:“就因为同是女子,我才更心疼她,你没体会大概是因为家境特殊,从来没受过欺负,又有个爱你疼你的好大哥。”
杜尔娜咬咬唇,没吱声。
善缘掀起帘子一角,看向车外,缓缓道:“我走过不少地方,普通人家大多重儿轻女,有的女娃,一出生就被抛弃……或是被卖到妓院,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男子嫖娼那叫男儿本色,女子被抛弃那就是她不守三从四德活该被弃,江东这儿算是好的了……”
杜尔娜听得瞪圆了双眼,呐呐低语:“还……还有这种事……”
善缘摊手一笑:“你看,女子生来就弱势,还要遭遇种种不公的对待,同为女子,更应该相惜,就算被臭男人伤害,至少还有姐妹呵疼。”
杜尔娜“扑哧”一笑,小声说:“外头三个可都是臭男人啊。”
善缘正色道:“首先把我大哥剔除,他出家人不算在内。”
杜尔娜也道:“那也得把我大哥剔除,他虽然喜欢喝花酒,但从来不玩弄女子,我也是气极了才会拿这个戳他脊梁骨。”
王道乾在外面打了个喷嚏,只觉得颈后凉飕飕的。
善缘对杜尔娜又多了几分好感,心下却有些惶惶然,想找个适当的时机把话跟她说清楚,这女孩儿心眼不坏,不该被个无心于她的人耽搁。
!!!
山岭幽眇,殿宇巍峨,清虚洞府门楼之下剑山横列,戒律堂上气氛肃然。
云台长案上依序排放着数十个圆坛,第一层阶上站立着五名道子,头戴黄月冠,脚踏金鲤步云鞋,面色沉肃,持剑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