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摇摇头,“你替朕往秦家走一趟,安抚安抚老将军,朕稍后会旨意。”
稍后,是等秦简易回来,看情况再说。
景缃之道:“好,臣领旨。”
建宁帝又道:“弟妹南辕北辙,回来的路途更遥远,只怕变数更大。”
景缃之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一直担心这一点,但桃花汛就要到了,无论他还是六扇门都脱不开身。
建宁帝知道沉默的含义,他看着景缃之塌陷下去的两腮和黑幽幽的眼袋,苦笑道:“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弟妹,但朕没有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朕不坚持,朕便对不起相信朕、忠于朕的所有人。”
景缃之道:“皇兄言重了,臣与皇兄一体。秦二既然能从虎口里拔牙,那么虎口脱险应该也不成问题,臣应该学会相信她。”
建宁帝拍拍他的肩,“傻小子,那是你心仪的女人,再相信也一样担心,再能干你也会放在手心里疼爱。”
景缃之笑了,揶揄道:“皇兄这么懂情/爱吗?”
建宁帝道:“当然,皇兄也年轻过,十五六的时候……”
“皇上。”
皇贵妃唐氏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打断了建宁帝的话。
景缃之心道,皇兄的‘少艾’来了。
建宁帝眉心微蹙,朝唐氏微微颔首,“何事?”
唐氏翘起的唇角瞬间被这淡淡的两个字压平了,委屈化作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
她垂下头,低声道:“臣妾亲手做了鱼羹……”
建宁帝轻叹一声,“爱妃有心了。”他给侧后方的戴长顺使了个眼色,“爱妃回吧,朕和昭王还有公务要谈,过几日朕去看你。”
“是。”唐氏心满意足地福了福,与景缃之略略点头,转身走了。
兄弟二人下意识地看着唐氏远去的背影。
建宁帝道:“如今看来,还是先皇的眼光更好一些。”
景缃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敢发表意见。
建宁帝又道:“朕若是纣王倒也罢了,唉……还是皇后更善解人意一些。”
景缃之:“……”他记得皇兄一向不喜欢皇嫂。
建宁帝自嘲地一笑,“自打朕选了秀,皇后便越发不待见朕了,显之倒是先见之明。”
景缃之想起了周义转述的秦禛的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臣新婚燕尔,聚少离多,对秦二不公平。”
说起聚少离多,建宁帝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议员有玄衣卫护送,安全无虞,我们兄弟也算过了一关。但安静未必是好事,青莲会绝不会眼看着朕整肃河山,稳定局面,他们蛰伏下来,必定会有更大的阴谋。”
“如今,北辽又往大庆边境增兵,如果倭寇再伺机而动,朕就是三面受敌,显之啊,如果再拿不到景缃宇,你我兄弟都没有好果子吃。”
关于景缃宇,景缃之确实办法不多,对方不但精明能干,而且藏得极深,至今无人知其真正相貌,要想抓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