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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禛一边吃糖,一边把建宁帝的长篇大套听完了。

她心道,这番话既讲清了道理,又说明了事实,姿态摆得足够低,确实是个踏实肯干的好皇帝。

大殿里鸦雀无声。

秦禛连前面那位老臣粗重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片刻后,景缃之第一个出列,“臣有话要说。”

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建宁帝正要说话,就听景缃之右边的一位老亲王怡王也出列了。

怡王向来混不吝,也是旗帜鲜明的反对派。

建宁帝即便不愿意,也得本着长幼有序的原则让他先说。

怡王老调重弹,果然举起了反对的大旗。

他蛮横地反对分权,反对集议制,反对优化税赋征收,几乎把各项新政都反对了个遍。

他开了个坏头,与他同仇敌忾的大臣们立刻与之呼应,从各个角度对新政提出了质疑。

景缃之、程良舒,以及建宁帝的忠臣们也发起了反击,但收效甚微。

秦禛从周围一些低级官员的态度上看,他们是赞成那些反对意见的。

大家都有一个惯性思维——建宁帝的人,说得再有道理,也不过是美化新政罢了,绝非真理。

这也是景缃之让秦禛混进来的最主要原因。

秦禛总结了一下,质疑的内容,以下面三个部门的一把手的意见为代表。

礼部尚书说,成立教育部没有必要,各地都有县学、府学,县令、知府、学政、礼部、国子监、翰林院一级一级条理分明,设立教育部不切合实际,乱花钱。

刑部尚书说,律法向来是由他们完善的,读书人只会四书五经,与律法毫不相干,集议制可能收效甚微。

工部尚书说,农业是靠天吃饭,工部管不了,成立农业部没有多大必要。

这三个主要矛盾点都在秦禛的射程之内,她往一旁迈了一步,决定说上点什么,“皇上,微臣有话要讲。”

恰好,前面的一个五品官出了列,就宣传部的好处夸夸其谈起来。

这一说就是盏茶的功夫。

秦禛见他停了,再次出列,正想再说,右前方的一个四品官也出来了。

他把农业靠天吃饭的问题摊开了讲,又说了大概十分钟。

秦禛每次都抢不上话——不是她声音小,而是她要压着嗓子,根本说不大声。

就在她又着急又上火的时候,机会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冒着虚汗,吧嗒一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