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放在刘家的那辆车。
但驾车的人既不是琉璃,也不是老何,而是一个陌生且消瘦的中年人。
“娘娘,上车。”车窗开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岳平。
秦禛不明所以,但还是大着胆子上了车。
待她在主座坐下,岳平就缩到了车门的角落里,解释道:“王爷说,最近风紧,让咱们跟近点儿,属下和老刘就混到车上来了,请娘娘见谅。”
秦禛笑了笑,景缃之在这个时代也算开放人士了,居然敢让自己的正妻和属下在马车里“出双入对”。
她说道:“辛苦了,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岳平之所以藏在车里,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那么他上来了就很难下去。
一整天都局限在不到两平米的车里,无疑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岳平道,“娘娘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他敲敲车厢,示意老刘发车,又问,“娘娘去哪里?”
秦禛道:“从东城门出去,往北,去小常庄。”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常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常家住在马路边上,一进院落,房屋大概六成新。
一个小姑娘正在门口踢沙包。
看见马车,她立刻接住沙包,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秦禛瞧了好一会儿,脆生生地说道:“我记得你,你不许来我家,我娘和我大伯母都不喜欢你。”
秦禛笑了笑,把一只木匣子递给她,“我请你吃糖糕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要,我娘不让我要。”
女孩子能拒绝诱惑是件好事。
“你娘教得很好。”秦禛表扬一句,转身敲敲大门,径自走了进去,“有人在家吗?”
一个二十五六的妇人抱着一个男娃从厢房走了出来,“官爷,怎么又是……”
她大概觉得语气不妥,话说一半就停住了。
秦禛道:“我是为常娘子的事来的。”
妇人冷着脸,“官爷,我家大伯已经说过了,我婆婆是病死的。眼下我们常家的男人都不在家,实在不方便招待官爷。官爷还是请回吧!”
秦禛道:“第一,我会为常家保守秘密;第二,目前为止,凶手残害了六名妇人,而且还会继续残害,你能保证你的家人不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吗?”
“你!”妇人勃然变色,“官爷怎么还咒人呢?”
秦禛道:“这难道不是实情吗?想必没人咒过你婆婆,可她老人家不还是死不瞑目?”
“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一个年纪更大的妇人从上房推门而出,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床用的笤帚疙瘩,“就是官爷也不能这么编排人,快出去!”
秦禛看看手里拎着的两色点心,唇角拉直了,幽深的黑眸像是淬了冰,
“我可以出去。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不出半个时辰,你家婆婆的事就能传遍整个小常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