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司徒演拱手谢过,在景缃之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来,“那边一直在密切监视着,除同住的三个人之外,暂未发现与其他人接触。”
景缃之拿起放在书案上的密报,打开其中一只,“看来,王妃对季厨子之死的追查让他们警觉了。本王现在有一点搞不明白,如果高公公认为季厨子有发现他反贼身份的可能,他为什么不在季厨子进宫之前杀掉他,而是放任季厨子回了外膳房呢?”
他一边提出问题,又一边分析了下去,“所以,季厨子应该只是遇到了他,并未给他带来威胁,这个威胁是回外膳房值班时才发现的。现在季厨子死了,宫里加强了防范,下毒变得更加不可能。如果我是他们,接下来会怎样做呢?继续潜伏,还是……”
司徒演道:“人都贪生怕死,如果他们心存侥幸,再等上几个月,汛情起来时再做动作,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景缃之摇摇头,“宫里规矩大,容他们一日已然是不得已,过了初一就会严查,他们没那么心宽。如果本王是他们,绝不会心存侥幸,而是破釜沉舟,豁出命来干一票。”
司徒演的神情严肃了几分,眼睛终于彻底睁开了,“王爷所言极是,是得好好想想。”
景缃之接连看了几个密报,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本王要回宫一趟。”他吩咐承影,“立刻备马。”
承影飞也似地出了门。
司徒演也起了身,“王爷想到了什么?”
景缃之把密报扔进火盆,“下毒不成,靠几个公公刺杀肯定也不成,还有一个办法总能达到目的。”他从暗卫手里接过斗篷披上,“那就是炸。”
司徒演吓了一跳,“炸?宫禁森严,在未央宫和奉先殿动手脚难如登天,王爷会不会多虑了?”
景缃之摇摇头,“他们不用在未央宫动手脚,在外膳房动手脚就可以了。”
司徒演明白了,“所以,他们不在乎炸了哪里,只要炸了,就是胜利?”
“接神时,皇宫内爆炸声连连,足见皇上帝位来路不正,天降惩罚,这是舆论的胜利。”景缃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先生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如果青莲会把今日的重点在宫里,那么下一次必定要等到十五了,咱们放长线钓大鱼。”
司徒演看一眼墙角的座钟,叮嘱道,“已经快到子时了,留给王爷的时间不多,请务必小心。”
景缃之远远地应了一声。
他和建宁帝都以为,对方要对付的是人——或者是皇上,或者是大臣们。
如此,无非有下毒和刺杀两种方式,且这两种可能都要到明早才能实施。
是以,为了更好的收网,所以,他们共同决定等一等,以便抓住更多的大鱼。
但密报中,关于秦禛设计的火铳中出现的火药问题给景缃之提了个醒。
那么以此来推断,之前的答案就很清晰了。
不管下毒还是刺杀,这等重要的事,让外人发现都不大可能,只有存放火/药、或布置炸/药时,才有可能被季厨子发现。
这个答案虽不确定,但只要一丝可能性存在,他都不能报以侥幸。
马路上没有人,景缃之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就杀进了神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