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紧随其后,但没敢跟上堤坝——堤坝宽,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必须信任她的同僚们了。
等待,就像憋着大小号在厕所外面排队,每分每秒都觉得无比漫长。
盏茶的功夫后,堤坝那边传来了含混不清地争吵声——按照秦禛的安排,王铁蛋应该在提常开的死,并要更多的银钱。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王铁蛋道:“李秀才,你和唐家婶子的事确实只值一百两,但若加上常开的死,一百两可就不够了哇。”
李思源顿了片刻,怒道:“常开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铁蛋冷笑一声,“当然有关系,难道不是他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了什么,才被你灭口的吗?天头冷,咱少说废话,我想开个铺子,你再想办法给我凑二百两银子吧。”
“年纪不大胃口不小,哈哈哈……”李思源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四下看了一圈,“若果然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只杀他而不会杀你呢?”
王铁蛋往后接连退了两步,紧张得声音都变了,“果然是你!”
李思源的手背到身后,逼近两步,“事已至此,我若说不是我,你信吗?”说到这里,他忽然朝堤坝上看了一眼,“你叫人来了?”
王铁蛋想要扭头,转一半想起了秦禛的话,“你的目光绝对不能脱离他的手”,他警醒了,又往后退一步。
后面有个小坑,他一脚踏上去,右脚一崴,就朝地面上摔了下去……
“跑!”
就在秦禛觉得西北风把她的小心脏都冻透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断喝。
这是周智的声音,也是她反复跟王铁蛋叮嘱过的: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撒丫子跑,什么都不用管。
秦禛蹿上堤坝,就见一个黑影趴在地上,拼命地往前爬了几步。
后面的黑影抬起手,手往河里一扬,河里发出“咕咚”一声。
李思源道:“铁蛋,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商好量,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王铁蛋忍着脚痛站了起来,骂道:“滚你娘的!你当我是傻子?杀人偿命,李秀才,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
周智等人率先赶到了,“李秀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思源长叹一声,“官爷,不过是通奸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周智笑着摇摇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话你还是留到大堂再说吧。”
李思源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张银票,“几位官爷千万别误会,我不过是想打他几下而已,绝对没想杀人,常开的死更是与我无关。”
秦禛也到了,“李秀才,我们的脑子是不大好,眼力恰恰都不错,天虽然黑了点,但刀和拳头还能分清的。”
“常开死的那天中午,你和唐氏在木匠铺聊了什么,我们一问便知。作案动机明确,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