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显举着两只鞋,“有没有可能,武邑县的三桩案子是一个人做的,京城的案子是另一个人做的。”
秦禛点点头,粱显为人中规中矩,但有侦查经验,且善于动脑,大多时候都很可靠。
他这话并非毫无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嫌疑人就多了,他们应该重新审视剩下十七人在武邑县和宁远镇的行动轨迹。
周智道:“老梁这话有些道理,小猫,不然琢磨琢磨剩下的十个人,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撒谎的。”
他说的十个,是十七个减去去过京城的七个人。
这也是条路子。
但秦禛觉得,还是宁远镇的九个人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晏家案发那日,九个人都在家里。
她起了身,走到西墙边上,点点宣纸上的几个名字,“你们的建议有一些道理,但大家也别忘了,我们之所以排除了他们,是因为他们去宁远镇的次数不多,而且,他们的家大多属于其他镇子。”
“凶手很了解晏家的情况,这一点,决定了宁远镇上居住的人可能性更大。”
大赵道:“卖豆腐的都早早睡,早早起,我家也卖豆腐,太了解了。凶手要杀人,不用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他家卖豆腐就差不多了。”
周智同意大赵的意见,“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房慈看看他俩,又看看秦禛,目光闪烁着,显然在思考一个问题:他到底要支持谁。
几乎是四比一了。
秦禛说道:“凶手做这么大的案子,而且毫无破绽,绝不是拍拍脑袋就做下的,必定谨慎研究过,不大可能仅凭对各个豆腐坊的了解,就敢大胆下手。我坚持之前的判断。”
周智换了一只鞋烤,“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偷偷溜到宁远镇,做完案就回去呢?这岂不是更严谨?”
“诶!”大赵拍了一下巴掌,“周哥这话有道理。”
粱显也点了点头。
秦禛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是按照老办法,你们四个一起,我自己。”
房慈忽然开了口,“我和小猫一起吧。”他这话底气不足,显然出于义气。
秦禛其实无所谓他站在哪边,如果一桩案子有两个调查方向,势必要分成两个小组,这是为了更好的破案,与义气无关。
她这么一说,周智又迟疑了,“这……”
大赵和粱显面面相觑。
他们想起了虞玉竹的案子,放弃一次之后,他们与首功擦肩而过了。
秦禛能猜到周智的想法,她接受他的任何决定。
屋子里陡然沉默下来,小小的办公室里弥散着鞋里散发出来的某种咸湿气味。
秦禛不以为意,坐回椅子上,重新思考关于凶手两年前为何没有作案的问题。
假设凶手既没有入狱,也没有生病,那还能有什么重大的理由能遏制住他变态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