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峯也是如此,但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理智,他轻轻叹口气,试图让说出去的话语气平顺,“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感受得到,桑桑。”
“我该感受到什么?你给过我多少绝望?我要感受你对我厌恶到远走他乡,还是感受你对我的一切毫不在意肆意践踏?”她忽然快步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抽出那个绣包扬起给他看,“这,就是我一厢情愿的见证。”
沈峯:“所以,你介意以前的事,以至于无论我如今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桑桑,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尹桑:“公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公平,好,你不说以前,那便不说,我这,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无留恋我都不提,就说眼前,你为什么回来,你不回答,我替你回答,为了你那廉价的同情与怜悯!”
“沈峯,你的同情,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你是否想过,我要不要?你想要对我好,就回来把你买的所谓好东西塞给我,不想了,甩手就走。”
尹桑的脸因为声调的提高变得涨红,“我有病,没错我就是有病,为什么病,因为你吗,是不是你们都这么认为?别自作多情,我什么样子我清楚明白,我不需要你这些自以为是的安排,你要住这,行,你要动我的房子,也好,都行,我都妥协,可是邵均?呵,又是聊天又是变着法子给我的书写序言,你是要用你无所不能,来给我再创造出一个‘朋友’来吗?”
“写序?”沈峯疑惑地看着她。看来事情超出了他所知的范围。
“你要否认什么呢,否认你认识邵均,否认你处心积虑在我身边安插一个心理医生,还是否认给我创造一个觉得自己还可以有朋友的错觉?”
她像是累了,忽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声说:“ 丈夫,似有似无,亲人,名不符实,就连朋友,都是施舍来的。甚至在某一刻,我感觉我是个被牵线的布偶,是一出话剧里的人设,而不是真正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沈峯的心揪得紧紧的,面前这个竭斯底里之后疲惫不堪的尹桑,令他慌乱,她不像她,他也变得不像自己。理智如沈峯,这时盯着她开合的唇,眼角似有若无的晶亮,只觉得心被扎得没有一处好地儿,无处不在疼,话更是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故事,真的太长。说什么呢,她说的一切他都无从反驳。
手机“叮”地一声短信消息,打破空气中的沉寂,是小林在试探地问,他是否已经收拾好行李。
沈峯今晚,本是回来收拾行李,顺便和尹桑告别。他凌晨的飞机,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