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干什么去了?这些.........”话到嘴边,顿了下,“这些天。”
灯光下她仰着头,浸在光晕里,锋芒尽收,看起来柔软温和。
他的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出差。”
“这么忙?”她扣住他的手,捏他指尖,“听说,这个厨房,你出了不少力。”
出差她不质疑,不过多少是不是有躲避的成分?
沈峯点头,“是我的意思。”
尹桑:“妈妈只是操办。”
沈峯继续点头。
尹桑:“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处理我的所有物?”
她语气平淡,不像是质问,只是想知道答案。
沈峯舀好汤,一手端着碗,一手拉她坐好。
一边看着她喝,一边反问:“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能够躲在自己的躯壳里,独善其身吗?”
尹桑反驳,“我没躲。”
“你是看起来没躲。”
涂上一层层保护色去与人交往,与缩头缩脑圈地自嗨的人,没有区别。
她闷头喝汤。
这些年,她自以为表现得完美无缺。对身边的每个人,她都研究透彻,有自己得一套应付的办法。对爷爷,她贴心孝顺;对沈母,她恭敬乖巧;对沈峯,她取悦他使尽浑身解数........
但这种自己制定的模式,像个困在框架里的人。
沈峯的词用的精准,独善其身。她管控着自己,不管其他。从未真正去与人交往。
对爷爷,她从未相伴膝下,好好撒撒娇,说说工作上的烦恼。
对沈母,她从未真正把她的教诲听到心里,没有谈过自己的小心事,更加没有唠唠柴米油盐。
对沈峯,她从未嘘寒问暖,夏谋消暑,冬念添衣。
那天沈母,就狠狠地敲打了她的面具。
沈峯见她面色沉下来,抓过她的手,才发现很凉。
他用手心给她温度,缓缓说:“从你嫁给我那天起,我们就是相互支撑的共同体,你不需要在遭遇不幸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扛,不需要在不快乐的时候一个人难过了,所有日子,不管是风和日丽还是愁云惨淡,都有我和你一起过。”
“相应的,我的所有你都可以索取,你的一切我也有权力了解和涉足。”
“这么久了,你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也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
“很久以前,你就已经不是一个人。”
“现在你要不要走出来。”
“我牵你。”
沈峯的话,断断续续。温柔又慎重。
他回国几个月,她就像是在坐过山车,时而轻缓温存,时而如飓风过境。
他们是夫妻,他所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侵入她的生活,甚至改变她的生活轨迹,也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从正常的夫妻关系来说,这样的久别,迎来的重逢,应当是令人欢欣雀跃的,甜甜蜜蜜的小日子红红火火展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