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也来。八尺琼勾玉!”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着满地打滚。
死静,只有香克斯和芙蕾雅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
红发海贼团众人看着他俩,表情从“造孽啊,我做错了什么要看这幅场景”进化到“要吐了要吐了”。手都不自觉地摸上武器,小臂因为强忍着不要动手而颤抖。
“忍不了了!”拉基路悲愤地喊,把鸡腿往嘴里一塞,拔腿就往外跑。
远远地,还能听见他的怒吼:“神经病啊——幼稚鬼——!恶心死了,白痴情侣——!”
众人纷纷跟上,骂骂咧咧跑出去。
转眼之间山洞里走得空旷了。
芙蕾雅还趴在香克斯身上,两只手伸在他胳膊窝下,撅起嘴大喊:“他们什么意思啊?!”
“嘛嘛~”香克斯笑着说,“他们都是没有异性缘的家伙,体谅一下他们嘛~”
“才不嘞!”芙蕾雅一下坐起来,交叉双手开始生气,闭起眼,下巴一抬,浑身散发着“快来哄我”的气场。
香克斯蹲在她左边,芙蕾雅把头往右扭。香克斯蹲到她左边,芙蕾雅把头往左扭。香克斯伸出了手——
“不许对我用八尺琼勾玉!”芙蕾雅眼睛都不睁地吼。
香克斯没辙了,挠挠下巴,把求救的视线投向贝克曼。
贝克曼眼角一抽,想说自己不管这件事。但是——他看了眼芙蕾雅,那个高傲的侧面——贝克曼从唇上拿下香烟,淡淡地说:“今天早上你的船员来找你了。”
芙蕾雅睁开了眼。
…
布里希加曼还停靠在福尔海姆的海峡。罗西南迪早上喂布里希加曼的时候脚一打滑,落了一次水。恶魔果实能力者好不容易才从海里爬出来。他身上湿哒哒的,坐在岸边看着布里希加曼吃小型海王类。猫猫头的布里希加曼性格上也有猫残忍的一面,它追着那只可怜的海王类反复逗着它,非要看到猎物跑到精疲力尽才仁慈地一口吞下对方。
芙蕾雅就是这个时候跑了回来,手里拉着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男人皮肤黝黑,长得并不显眼,但可以被称之为男人的面孔上却又还有几分少年气,这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很让人喜欢。他按着草帽,抬起头,张大了嘴,眼睛闪闪地看着布里希加曼。
“厉害吧,我的布里希加曼!”芙蕾雅跳起来,转过去,对那男人炫耀,脸上红红的。
“厉害厉害——!超酷!”
芙蕾雅高兴得蹦蹦跳跳,她好像没注意到坐在海岸边的罗西南迪,直到那男人侧过脑袋,朝一直看着他们的罗西瞥了一眼。
“啊!”芙蕾雅挥手,“罗西!”
罗西从海滩上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一边拧着衣服里的水,一边走过去。
“香克斯,香克斯!”芙蕾雅大喊着,对那男人介绍,“这是罗西南迪!”
香克斯笑着,从草帽下面看了罗西一眼。罗西思考着这一眼的含义,下意识伸出手。
没怎么握过手的海贼一怔,随即也笑着伸出手。
手一碰到,立刻分开。两人的目光一下都没挨到,都只看向中间的那个女人。
芙蕾雅又为香克斯介绍了亚历珊德拉和林德,带着香克斯上了布里希加曼号。布里希加曼号很大,他们一圈一圈地转着,对着随随便便什么东西嘀嘀咕咕好一阵子,像是两个大惊小怪的游客。
大概是芙蕾雅的情绪告诉了布里希加曼,它喵喵叫,显得很喜欢香克斯的样子,还让香克斯坐到里它的脑袋上。香克斯高兴地大声叫,芙蕾雅坐在一个酒桶上看着他哈哈大笑。
罗西南迪始终跟着不远处,咬着烟头,看着他们。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们的一切,罗西南迪感觉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话语里变成了一个纯粹为了和香克斯分享喜悦而存在的道具,好像他们这么多年的经历都只是为了这一刻,能让她和香克斯多说上两句,享受那个男人一句附和和赞赏。
林德迈着懒散的步子走过来,靠到罗西肩膀上,耳语:“真讨厌的家伙,对吧?”
“别捣乱,林德。”罗西压低声音警告。
林德娇笑,“你要是不想做坏人,那就我来好了。”
“你要做什么?”
林德咧开嘴一乐,一句话没说走进船舱里。五分钟后,他拿着电话虫,从二楼往下喊:“老大,基恩的电话虫~”
“啊……”
正和香克斯研究甲板到底有没有擦干净的芙蕾雅露出了畏惧的表情。
基恩的电话虫完美模拟了他怒气冲冲的表情,他的怒吼隔着几百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混蛋芙蕾雅!!!你他妈再不回来,等着海军带着军舰来给赤犬收尸吧——!!!!”
收尸是基恩夸张了,赤犬的情况离病危还远着呢,但也足够让人放心不下的。
主要是这个男人,昏迷了仍保持着元素化,甚至在他昏迷时,熔岩咕嘟咕嘟,跟有自己意识似的,谁靠近就糊谁,还在不停地往外扩张。
乔斯觉得这是他在潜意识里建立起来的安全区域,借此来保护自己,谁要进入就是入侵者,便会面对赤犬熔岩无情地攻击。
乔斯这个战五渣近不了他的身,罗的能力还太弱,连半伤残的马尔科都被拉起来想办法。
马尔科裹着厚厚的绷带靠在病床上,垂着一双眼睛,听着乔斯和罗叽里咕噜地探讨赤犬手术的方案一二叁四五,非常想说:他们还记得他的伤就是被赤犬打的嘛……
记得,那又如何。
“医生就是要治疗病人啊!”罗认真地说。
马尔科斜眼看着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小鬼,叹了口气,戴上眼镜,以伤残之躯,加入了医疗小分队的讨论。
芙蕾雅赶到的时候,叁个医生已经穿好最厚的防护服,带着海楼石套装准备去硬抗赤犬的熔岩伤害。
芙蕾雅一打开门,看见叁个太空人,愣了。
他们叁看见还知道回家的芙蕾雅,也愣了。半秒钟后,乔斯猛地扔开手术道具,一个飞扑扑倒芙蕾雅脚下,头套一摘,开始告状。
“芙蕾雅!!!你看我的脸呜呜呜呜呜——都是被巴德尔挠的!!!呜呜呜呜呜——我破相了,我不见人了呜呜呜呜呜——”
马尔科定睛一看,在乔斯脸蛋上看见一条还不足指甲盖宽的抓痕。他跟乔斯面对面待了几天了,乔斯不说他都没发现。
马尔科嘴角一抽,习惯性地想挠挠后脖颈,发现自己穿着防护服,挠不到,他叹了口气。
芙蕾雅嫌弃地把腿从乔斯的胳膊里挣脱,一边搡他一边往赤犬的病房走。
“别他妈嚎了,巴德尔连只鸟都打不过。赤犬到底怎么了?”
乔斯垂着泪,呜呜哭。
马尔科迈了一步,跨过地上的乔斯,一瘸一拐地走到芙蕾雅身边,插话解释起赤犬的情况。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毫无起伏,既疲倦又冷静的特点。芙蕾雅一下认出这个太空人里传来的声音属于马尔科。她站定住,转过来看他。
“你呢?”
马尔科歪了歪脑袋,咧开嘴一笑,“死不了。”
芙蕾雅脸上漫出笑意:“太好了。”
马尔科咕哝着笑了两声,压低声音,“我还以为你挺想让我死呢yoi。”
“我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着了道。”芙蕾雅取笑,“我总觉得你该更厉害一点呢,马尔科。”
马尔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不是早就着了你的道了吗?”
芙蕾雅一愣,紧接着咯咯笑起来。她一转身,打开病房的门,熔岩顺着门流出来,猩红的蒸汽扑面而来。耀眼翻滚的熔岩像是一团活物,涌动着。黑色从金红下翻涌上来,又被喷涌的熔岩吞没回去。他们忽然被芙蕾雅的气息刺激,猛烈地喷发,滚烫的熔岩直冲冲地朝着芙蕾雅而去。
马尔科想提醒芙蕾雅小心,他的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但那熔浆一到了芙蕾雅一厘米的跟前,忽然完全止住了。像是碰到一个无形的罩子,喷涌的,炙热的熔岩,形成一个截面 ,一丝一毫都不敢逾越。
叁个医生都愣了。芙蕾雅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这一声像是一个命令,慢慢地,熔岩退了回去,在门口平面展开,形成一道灼眼的熔岩墙壁。
芙蕾雅冷眼看着这道墙壁,反手抓住乔斯的衣领,直接大步往前走,直直冲着熔岩而去。
她一靠近,熔岩就后退。平面的熔岩凹下去一块,随着芙蕾雅的步伐变得越来越下陷,炽热可怕的熔岩环绕在芙蕾雅身边,暴躁地涌动,吓唬着她。芙蕾雅只看了周围一眼,拖着乔斯继续昂首阔步往前走。
她走得深了,熔岩墙壁再次合上,吞没了她和乔斯的身影。
马尔科和罗都看愣了。罗一皱眉头要跟上芙蕾雅,在芙蕾雅面前温顺的熔岩立刻变得凶戾,扑到罗脸前。
马尔科手疾眼快抓着罗的衣领把他拉到安全地带。
罗啧了一声,从他手上跳下来。
他站定了,扭头看向马尔科,换上了一副狰狞的表情,朝他恶狠狠地瞪眼。
“你喜欢她。”他用笃定的口吻说。
马尔科又想摸后脖颈了,他看向天空的角度,模模糊糊咕哝一句:“大概吧……”
罗忽然伸出手:“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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