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仪这样诚挚地望过来,阳光印在他的眼瞳,把他平日深邃的眼睛照得如翡翠般清透明亮,认真的心情也在同时毫无遮掩地传递给陆芸花,叫她刚刚才升起的几分气恼和云雾一般消散了。
“……也有我的不是。”陆芸花自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嘟哝:“偷东西确实是犯法的,我不应该用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是我的问题。”
她没有解释再多,毕竟并非“土生土长”而产生的那种漂浮感很难在此时说出个充分的理由,只能就这样承认是自己不够成熟,将现实与幻想混作一谈。
两人就此算是和好了,但一时间气氛还是变得凝滞,有种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
最后还是陆芸花念及卓仪平日就不怎么会说话,先给了大家台阶下,微微撇过头小声问:“那……你说阿芥是小偷,又不是我想的那种小偷,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倒是有点难以解释,毕竟阿芥的想法与时人不同。”卓仪略显为难,显然不知道怎么具体描述这位“不一般”的小偷朋友。
陆芸花转过头挑眉看他,见他无辜回望过来只得轻哼一声,又问:“那今天会见到阿芥吗?”
她没问卓仪阿芥会不会在家里住几天,毕竟这话还是对着本人问比较好。
“他应当比我们早去县衙。”卓仪这次回答终于再没犹豫:“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就能在县衙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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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乘着牛车,和官差一起低调地来到县衙,果真一路上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陆芸花和卓仪在官差的带领下来到偏厅,就见阿芥正和县令说着什么,虽少有回应的样子,却比昨晚那说两个字都靠挤的模样好得多。
昨晚一身黑衣的阿芥换了身不引人注意的浅灰色衣裳,衣裳洗得发白,细细看去还能发现不少缝补过的痕迹,他的肤色也不是陆芸花想象中的苍白,而是一种和卓仪类似的小麦色,衬得他那冷冰冰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不少,和他寡淡的五官相配之后,有种轻易隐于众人的低存在感。
陆芸花和卓仪进屋,各自和在座两位打了招呼,阿芥和县令的交谈正到尾声,他们便坐在一边等候。陆芸花满是好奇,时不时看过去,尽量不冒犯地观察着这位“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