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净说些客气话。”秦婶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髻,古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笑:“你都是我女儿,阿勤去帮帮妹妹又怎么了?更不用说你还硬是给了工钱,要是这样算豆坊又怎么说,咱们谢来谢去说不完了。”
陆芸花轻抿嘴唇,微微垂首点了点头。
之前秦婶就和陆家人商量着收了陆芸花和陆榕洋做干女儿、干儿子,两家关系本就好,现在更是日日来往,真如同亲人般相处着。
还叫着他们秦婶、六叔也是因为陆芸花和陆榕洋都叫惯了,改了几次改不了口,叫起来听起来都觉得别扭,到后头在称呼上干脆还和从前保持一样。
“那婶婶拿着女儿的孝敬也不会推辞罢?”陆芸花笑得狡黠,从案板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个大篮子,一下塞到秦婶手里。
秦婶哑然,被她说得没法,一时间拒绝也不是道谢也不是,只得无奈看着她推着板车走远、显得十分高兴的背影。
“怎地又送这样多的东西?”篮子重得坠手,秦婶轻轻揭开篮子上防尘的布,只见里面用油纸包着一只卤鸡,旁边是十多个微热的炊饼,心里又软又绵,低声嗔道:“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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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和来时相比轻了不少的小推车,陆芸花想到家里面还有脾气和肚皮一样软绵绵的小老虎可以撸就浑身舒爽,再一回想刚来时候家里只有内向弟弟和卧病在床母亲的情景,只觉得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舒服、越来越有盼头。
“酱坊收拾好以后再把家里重新修一修。”陆芸花盘算着,只觉得刚刚那种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的情况也不算什么……
好吧,要是往后都要这样出摊,陆芸花还是觉得有点受不了。不是她累不累的问题,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客人又多,摊子上要是只有她一个人难免照顾不过来。
“要不要请个人来呢?”陆芸花想:“不说收徒什么的,单单找个帮忙盛菜送菜的小工也挺好。”
大多数家庭作坊可能会叫家里孩子来帮忙,陆芸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
孩子们现在在家都是在学习,陆芸花挣钱的心情还没有迫切到叫孩子们不要学习来摊子上帮她,本身他们年纪小,每天又要习武学文,剩下来能玩耍的时间就很少,陆芸花觉得一个人的童年就这短短几年,叫他们无忧无虑地玩去吧。
不过前些日子陆芸花还想着往家里请个学文的先生呢。
当然不是不放心卓仪的教学水平,只是她习惯了学校那种模式,难免觉得现在混在一起教学不大合适,又说卓仪本身也忙,平日讲课侧重点也不适用于科考,像榕洋打定了主意想要考功名的孩子,现在这个学习模式就不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