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嫂子……”
河上仍旧是潺潺流水,橙红逐渐坠入水间,融化在层层水波之中,化成荡漾的柔波轻微荡漾。烧烤也彻底到了尾声,有陆芸花看着所以孩子们并没有吃得太多,但是面前仍旧只剩了根根木签和堆叠在一起的骨头,几乎都是白巡和卓仪的成果。
“呼——”白巡没什么形象地整了一下腰带,手撑着后面仰起身子,望着河面怔了一会儿后大笑起来:“哎呀哎呀,前头还满是离别的愁绪,想着要在吃饭时候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刚刚倒是忘了一般只顾着吃,这会儿撑成这样,什么感叹都说不出来了。”
“噗嗤。”
“哈哈哈哈……”
众人感同身受,也跟着笑起来,回想之前的愁绪,这会只觉得啼笑皆非。
“阿卓和嫂子……要好好的。”等大家停下笑,白巡把笑眯了眼的长生捞进怀里,另外一边搂住笑得有点腼腆的榕洋,说话时候不大自在,好似叮嘱又好似祝福:“就这样的日子神仙来了都得说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不是我作为朋友只会说好听的话,我确实感觉你们有很相似的地方和说不出的默契。”白巡认真道:“我也不会说什么其他好听的话,只望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卓仪和陆芸花皆是举起杯子,互相对视一眼,陆芸花眼中似有点点金色闪动,又对着白巡重复了一次:“平平安安。”
白巡果真再无他话,无言地举起酒杯相碰——
曲终人散的分别之时总是让人难过,夜色如约而至,白巡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卓仪和陆芸花站在门口,余氏坐在他们中央,孩子们围绕在白巡身边,眼睛似乎浸湿了他的衣袍,就连呼雷都摒弃前嫌,端正又安静坐着。
时间到了。
白巡再次摸了摸孩子们的面颊,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擦去他们的泪痕……又把他们推向陆芸花和卓仪。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告别已经结束,不需多言,白巡和两位友人对视,最后郑重行了一礼——
“珍重。”
“珍重。”
两人回礼。
白巡朗声而笑,转身时面上再无犹豫牵挂之色,他挎上骏马,只“驾!”一声轻喝,坐骑发出嘶鸣,扬蹄便走。风带着祝福托起他的袍角,他和来时候一样意气风发、风流肆意,只不过现在身上似乎少了仆仆风尘,多了思念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