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巡也只是突然感叹,想了想后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把胳膊抱在胸前耸了耸肩:“你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
“黄娘子这事情谢谢了。”卓仪把肉片放在小碟子里端起,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回首对白巡说。
白巡还是那样抱着胳膊吊儿郎当的样子,旁人看了都要怀疑云晏是不是照着白巡学才是现在的模样。他又耸耸肩,声音带上笑意拖长了语调:“你现在成了婚,嫂子的阿娘就是你的阿娘,作为你的朋友,你阿娘生病了我能不去找大夫?”
“再说报酬都说好了,别谢啦,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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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陶锅放在灶上,里面是满满一罐高汤,昨晚用鸡和猪大骨熬煮出来的。她看着锅里面的油脂不断融化,双眼盯着,不自觉发起呆。
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发呆,喜悦过后那些怀疑和不安又一起涌上来,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和空虚。
“芸花,你看看这……你怎么了?”卓仪端着盘子从外面进来一眼便看出陆芸花的不对,不觉放低了声音,轻轻问道:“怎么这副表情?”
“啊、啊……没什么。”说实话,陆芸花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若不是卓仪进来喊醒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发呆:“没什么,有什么事吗?”
“……”卓仪观察一下她的表情,无声叹了口气,他似乎能理解陆芸花为什么这样,所以他没有问下去,只是自然而然跟着转移了话题:“我想问问你这样薄的肉片可以吗。”
有些情绪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帮忙排解,有时候旁人说再多都没有用,道理谁不知道呢?情绪是知道道理也没有办法控制的。卓仪知道陆芸花这样因为余氏病情出现的负面情绪,只要余氏病好了自然会消失殆尽。
“我看看。”陆芸花拿过盘子,里面的薄牛肉片平铺在盘子底部,隐隐透出盘子的颜色。
陆芸花惊叹:“这也太薄了……阿卓刀工是怎么练出来的?”
卓仪没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每天挥刀几千次,练了十多年,用刀就和用自己的手一样自然。
好在陆芸花也没想在他这里得到确切答案,听他沉默毫不在意继续说:“不过这太薄了些,吃到嘴里都没有味道了……再稍稍厚一些……”
陆芸花说着朝案板上看了看,拿起一块白萝卜,手起刀落,利落地切了一片白萝卜片出来。
“切这样薄厚就好。”陆芸花把萝卜递给卓仪,卓仪切出来的这片肉实在是太薄了,比起从前机子刨出来那些肉片还要薄一些,这样的肉放到汤里一下就能熟,但是却很难吃到牛肉本来的香味,尤其是在汤底味道也很香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