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是卖糯米甜酒饮子,在天冷时候有些卖不动,有一次陆芸花进城卖东西尝了一碗只觉惊为天人,不是太过好吃,而是这糯米甜酒的味道尝起来就是米酿、醪糟的味!
她把热醪糟的方子顺嘴一说,当时老板也不知道她是谁,回家将信将疑做了一次,尝过之后惊为天人,这次是惊为天人的好吃,还特意询问她的身份后去豆坊给陆芸花送了好些未开封的米酒。
醪糟有几种做法,可以打鸡蛋,加糯米面团搓成的小圆子,也可以加牛奶再打鸡蛋,甚至甜咸口都有,尝起来各有各的风味。
白巡这次吃的就是甜味糯米小圆子的。
糯米圆子做得小,并没有那种噎人的感觉,吃起来也不寡淡,配着甜甜带着酒香的醪糟……
白巡更喜甜,口味也清淡些,烤豆干是很好吃,但他吃一个觉得味道有点过于浓烈,现在的热圆子汤倒是喝了两碗才停。不是吃饱了,而是要再尝尝这条街其他吃食。
顺着人群吃了煎豆腐、很少见价格也不低的炸串、凉拌腐竹等等食物,又捂着鼻子目不斜视路过人也不少的臭豆腐小摊。
他也不止在吃,而是在吃的过程中从食客闲谈中一点一点拼凑起一切过去的事情,有豆坊、有“豆娘子”、有方子、有田家……
白巡又绕到其他街道看看,依旧是肉眼可见的繁华,从往来客商、文人就能做出这个判断——这座县城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真是……了不起。”白巡踏着余晖一言不发出了城门,在心里喃喃重复:“这位……‘陆娘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当一家子蹲在地上看卓仪砌炉灶的时候,白巡从外面回来了。
陆芸花起身挂上客气的笑,还未等她说出什么面子话,就见之前还对她带着点轻蔑的白巡无视了手里拿着大石块的好友,像换了个人似的对着陆芸花深深行了一礼,语气敬佩,坦白道:“嫂子,原先是我……过于傲慢,我晓得嫂子也看出来了,我对嫂子是有些……看不上,如今才知是我见识浅薄,望嫂子原谅。”
陆芸花惊诧看向卓仪: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个人?
卓仪对着白巡侧侧脸,陆芸花就见他还弯着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又听他说得诚恳,心里仅有的一点气也消了,笑着对他说:“白郎君何以至此?我不介意的,你快快起来吧,孩子们都在呢,你这样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白巡闻言起身,看孩子们眼神中还带着点迷茫,咳嗽两声,用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这个人是有些自视甚高的毛病,一向不与那些‘庸人’走近,还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之前有些看不起嫂子,如今到县城一看才知自己浅薄,实在是吃到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