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花怎么来了!咦?这是……阿卓?”
他两一进院子,院子里头收拾着石磨的秦婶便看见了,直起腰和他们打招呼,对他们这个时间一起来显然很惊奇。
陆芸花笑意盈盈:“这可是大好事,叫卓哥同你们说,这可多亏了他!”
卓仪笑着摇摇头,好脾气地解释起来:“我昨日从县城回来,田家之事已经解决,陆勤的账不用还了,县太爷会为他公正判决。”
“哐当。”李氏手里的木勺掉在地上,她扶住磨盘,差点要站不稳摔倒,她双唇颤抖,声音里满是希冀:“真的……真的不用……不用还了吗?真的吗?”
“是。”卓仪没说别的,只一个字干脆回答她,声音里的笃定叫李氏再问不出其他,只咬着嘴唇背过身大哭起来。
“阿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秦婶和六叔毕竟年纪大,把闻言托着伤腿出来的儿子赶到他媳妇那里去哄媳妇,纵然惊喜,还是疑惑地问起事情来龙去脉。
卓仪温言道:“我们去村长那里一并说吧。”
“好好好。”对着儿子儿媳安顿几句把阿婆照顾好,陆六叔和秦婶随意收拾一下便赶忙跟着两人往村长家里去。
四人到了村长家,就见大门是打开的,村长正坐在堂屋喝茶,显然早有预料,在等着他们过来。
“快进来说话。”村长站起来引了他们进屋,他瞧一眼卓仪,眼神有几分意味声长:“我听阿卓昨晚就到了,还以为你要过来寻我,可把我等了许久。”
卓仪态度坦荡,微微一笑:“昨晚陆娘子看我没饭吃,好心邀我在她家吃了饭,吃完时间不早,怕打搅村长休息便没过来问候。”
“哦……”陆村长又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对进屋的大家说:“大家坐、坐……”
“阿卓啊,你可得好好讲讲昨天县城田家到底怎么回事。”
卓仪便从昨天田少爷到陆芸花摊子上闹事开始讲起,他不怎么会讲故事,讲述过程中还略过一些关于木牌的事情,但胜在讲得仔细,记性又好,有些昨天的对话竟能分毫不差复述出来。
其实卓仪用不急不缓的语速语调复述起田少爷那些话时听起来是有点滑稽的,但……只要带入一下当时情景,也只让人觉得惨绝人寰、灭绝人伦,实在笑不出来。
终于讲完,大家竟都有些怔怔,半晌,陆六叔说:“养娃儿……倒是养出仇来了。”
陆村长摸了摸茶杯外壁,他是个成功父亲,回想起从前,颇为感慨说道:“孩子未长成的时候是有些不同想法……哎……纵然忙碌,也要记得自己关心关心孩子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