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有经验了,这次收了些力道,陈三只觉腹部传来剧痛,好死不死打在之前田少爷曾经踹过的地方。
“呃啊!”
“扑通”一声,他发出一声似呕非呕的怪叫,双膝跪地,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给陆芸花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卓仪这次看得很清楚,他觉得陆娘子这一脚……没练过底盘功夫的话说不过去啊,简直比什么“霹雳腿”之类的三流江湖人出腿还稳,但陆娘子只是个深闺长大的普通人……
卓仪:这腿这力道……不早早扎马步跳梅花桩可惜了。
陆芸花不知道卓仪职业病犯了,正对她这个“武学天才”深深惋惜呢。她轻轻折了折外衫袖子,顺手抚平略有散乱的发丝,笑得依旧是那么温柔腼腆,声音又清又柔:“田家少爷嘛,你已经说了很多次啦!”
虾米陈三不知怎么打了个哆嗦,他颤颤巍巍从地上撑起身子,倔强地指着陆芸花,虚弱放着狠话:“你等着、你等着……田家不会放过你的!”
“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你居然就敢当街行凶,对我、田少爷殴……”
陆芸花拍了拍担忧地抓着她的秦婶,从容一笑:“我当然不……”
她既然出手,自然想的清楚。
之前陆村长同她说田家背后势力不用担心后她就有些许猜测。陆芸花一直注意打听田家的消息,前两天才听田老爷从都城回来了,这不年不节的回来作甚?再听田老爷回来后请县太爷吃饭,县太爷居然没去……结合田少爷这两天行事突然收敛,结论呼之欲出——田家背后的势力出事了。
县太爷的立场和她的立场天然一致,这位父母官从前名声很好,一直有“爱民如子”的美誉,陆勤这事情本来是他有所亏欠,不说拿这个当人情,他也会庇护陆芸花一二。
再说刚刚是不得不出手,真被田少爷抓到他的地盘上,哪里还有反抗的机会?
谁知就在陆芸花都做好准备,坦然地接受自己可能要在狱里住上几天的事实时,一位刚刚沉默的客人浮夸地朝官道那边看,在嘴里念叨:“哎呀哎呀,凶徒都跑远了,这怎么追啊?”
说得好像真的有个什么凶徒在袭击田少爷及其随从后朝官道方向遁逃不见似的。
众人:……?
有人下意识朝官道那边看过去……没有人……哦!
有机灵的人马上明白他的意思,那人顺手从炉灶边拾起一根柴,朝着官道意思意思追了两步,痛心疾首地看着田少爷和陈三,极为气愤的模样:“过分,太过分了!我就多喝一口汤,怎么出来就只有影子了?!跑得也太快了吧!”
卓仪:脸上倒也不必笑得这么开心。
他这一下大家都懂了,纷纷围到田少爷和陈三旁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个不存在的“凶徒”,还有人到陆芸花和秦婶跟前嘘寒问暖,好似她真是被惊吓的无辜柔弱老板娘一样:“陆娘子吓坏了吧?都说不要出来看,偏你心善,说什么‘听见有人惨叫’要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