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更是立刻叫人送了五千两去溥仁寺当做香油钱,又派人特地去谢了那个空远。
“空远?”
安太妃拿帕子捂着嘴唇咳嗽一声,神色有些恍惚。
“是啊,姐姐可听过这位大师的名号,您吃药的方子还是他给开的,说来他可真是神医,几贴药下去您可就药到病除了。”
阮烟感叹说道。
旁边伺候的玉棋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安太妃神色微怔,这名字说熟悉也不熟悉,她奶兄就单名一个字——远,安太妃不由得笑着摇头,是她想多了,她奶兄怎会出家当和尚呢?
安太妃收回心思,“雅莉奇昨日来信怎么说的?”
“她说在路上了,这孩子恐怕收到信后吓得不轻了。”阮烟笑道:“该,也叫她知道咱们担忧的苦。”
“空远,师兄就送你到这里了。”
空达看着师弟,心情复杂。
空远对他低头行礼,“多谢师兄成全。”
空达不由叹息一声,“你是聪慧人,如何悟不透情这一关?”
空远微微一笑,轻装简行上路。
悟不悟有何要紧?
他只要他的小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从蒙古到热河的官道上。
一队马车快马奔腾,扬起无数尘土。
“额娘,那嘎其额么个(外婆)们是什么样的人?”雅莉奇的小闺女哈斯靠在雅莉奇怀里,撒娇问道。
雅莉奇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小闺女带着绒毛的小脸蛋,“你的那嘎其额么个们都是很坏但又很好的人,等你见了她们,你定然会喜欢她们的。”
哈斯不解,人怎么能够很坏又很好呢?
但雅莉奇分明不打算过多解释,她把小闺女哄睡了,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景色,心里头盼着早点儿赶到避暑山庄,也希望她的李额娘能平安无事。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说准了两个额娘的脾气,很坏又很好,体恤闺女,早早叫人在避暑山庄收拾了地方出来,预备给她们一行人住下,但又促狭地不派人送信告诉雅莉奇安太妃的病已经好了。
即便雅莉奇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对这母女三人来说,时隔十几年的见面,值得她们珍惜。
而于她们来说,天大的事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
雍正三年。
善贵太妃薨了。
阮烟万想不到,自己会走在安太妃面前,她临死的时候,还能跟安太妃打趣,“我这成日担心您走在我跟前,叫您养生多动弹多走路,想不到如今却是我走在姐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