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以前就跟她讲过娘和爹的事,不过只是很少,她现在倒是想从别人的口中,不同的角度听听。
晏荀看她那模样,看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简直就是当年晏几渠的复刻。
倒不是长的一模一样,而是神韵,神韵很像。
“你爹自然不必多说,他是这天下间最优秀的男儿。”也只有这样的男儿,才能和她闺女相配。
“我要好好说说你娘,她曾经是一个孤女,在江上漂了很久才被一位隐士收留,并且养育长大,教会她许多东西。”
“她还很年轻,很有才华,当时的呈凰陛下也很欣赏她,别看她喜欢争强好胜,其实她很护着你爹的。”
晏荀当时觉得周清与她风头不遑多让,就差那么一丢丢,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估计周清就不远了。
所以她不想女儿娶周瑕瑜,于是就在偷偷见她那天没忍住,以作为她师长的身份说出口,和她还吵了一架。
当然,两人最后谈崩闹得还很不愉快,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失势了,晏荀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是她三十年间最后悔的一件事。
“这就没了?”晏殊还打算听她讲,可是久久不见她出声,于是便询问道。
那边晏荀很诚恳的点点头,别的话她已经不想再说,“只是认识而已,你指望我知道多少?再说了,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呀。”
“……”这话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晏殊心里非常不爽,觉得这老太太肯定有事瞒着她,没跟她都讲全。
别的她不说,但是直觉这一方面,晏殊还是很引以为傲的。
看她直觉多么的准,感觉不对劲没几天,就被打入天牢,简直准的不能再准了。
她沉默着打算先晾晾这老太太,看看她还愿不愿意为了搭话,再透露点关于她家人之类的事。
之前不太感兴趣,如今到了牢里,反而有些好奇了。
晏殊不说话,可晏荀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想这孩子太幼稚,还妄图用这种方法等她说话。
“晏殊,你如今当官几年了?”
她没得到回答,就兀自又说着。
“让我来算算你的岁数啊,我三十二年前进来的,那个时候你娘也不大,后来多少年有的你呢,九年?不对不对,难道是八年……?”
晏殊看着在自己面前用手指头查数的老太太,感觉眼圈有些热。
老太太自己也许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太久不记清,而是得了老年痴呆,看她查数时都有些颤抖的手就看得出来。
看不得她再这么思考下去,晏殊吸了口气说道:“考了今年的探花,被陛下敕封正六品侍读,明天上任,今天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