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宴:???
“要不是你占着茅坑,我至于等到现在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跑来跟我抢场子,你妹都看不下去了!有你这哥谁受得了……”
身后是林初宴埋冤的声音,谢时蕴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动作不疾不徐地收拾运动包,一旁的男生们打趣道:“时哥你这磨蹭什么啊,新娘子出嫁,别让你妹等啊!不然又得广播寻人了。”
谢时蕴眉梢微挑,“嫉妒。”
众人:“……”
谢时蕴:“我妹妹哄我呢,懂吗?”
众人:???
谢时蕴勾了道若有似无的笑:“不然,看我怎么收拾她。”
林初宴看着谢时蕴的背影,“啧”了声,“这人特么孔雀开屏都没他得瑟。”
体育器材室里,黄昏透过玻璃窗洒下一道金色光柱。
有尘埃在其中翻飞流动,物理书上说,这叫“丁达尔现象”。
空气里是闷热难散的味道,慕绵坐在一张旧课桌上。
视线落在地上的光亮处,脚尖晃了晃,那光就缀在她的小腿上,除了这里,整个器材室,安静地陷入昏暗。
慕绵手心撑在身侧,手腕上的秒针发出轻微的声音,而在这道等待里,笨重的铁门被人推开了。
刺耳地打破了寂静。
尘埃开始跳了起来。
慕绵看到面前走来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鼻翼间有水龙头里淌出来的清水味道,她眼睑抬起,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瞳仁。
流光滑过,在她心湖里点了道涟漪,她张了张唇,却发现喉咙里堵着一股酸涩。
谢时蕴看着她的脸,先是一笑,但很快,唇角的笑意就凝住了。
他看见这双黑黝黝的杏花眼在掉眼泪。
低头扯下脖颈上的白毛巾,动作里有一丝无措,给她擦了擦下巴挂着的泪珠,“怎么回事啊,哥哥还没收拾你呢,你就先哭了。”
慕绵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有一道光晕落在上面,“他们说,你早就下课了。”
谢时蕴手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脸颊,“最后一节体育课,要么改自习,要么提早结束。把头抬一下,哥哥擦不到了。”
慕绵下巴让他抬了起来,撑在桌上的手心紧了紧,“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谢时蕴动作微顿,这才去翻包里的手机,看到好几个来电显示,有些无奈地笑了:“小丫头,是谁说今天要看篮球赛,晚点回家的?哥哥刚才在打球,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谢时蕴看到她眼里的泪滚得更凶了,声音都软了下来:“晚点回家也没事,哥哥也没说不行,说收拾你也就是吓唬你的,我还真打你啊。”
慕绵低着头,声带控制不住地颤抖。
原来,她去看别人打球,谢时蕴也不会有哪怕一点的不开心,他还有心情去打自己的网球。
原来,在电话里放的狠话都是假的,他根本不会真生气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