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偷偷地瞄了一眼,憋了半天后冒出句不知道,她又仿佛好心提醒。
“在四楼住店,每天要花的铜币不少,姑娘,你记得再来换啊。”
明罗点点头,道谢后跟着楚泱过去。
他站在二楼的过道里发呆,里面人声鼎沸,四扇门对应四张桌子,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附近还有姑娘弹琵琶应景,没人静心去听,再激昂的乐曲,都比不过赌桌上的你来我往。中间的桌子人数最多,围着排着,都把过道给堵上。
楚泱就是站着等他们让开,估计也有得等。
他们可不在意身旁有人,探头望着赌桌的情况,仿佛跟着当事人的牌好牌坏快乐难过,偶尔还传来两声叹息。
明罗把楚泱拉到一侧,怕那些人没分寸撞到他。
“你刚刚怎么突然想到办坏人啦。”
印象中,她的小师弟不该有心计呀,难道又是扶黎教了他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泱捏了捏明罗的脸颊,把铜钱袋子放进麒麟囊。
“人间的话本不都如此,要是想套话,就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们明罗肯定舍不得凶巴巴的,嗯?”
他笑眯眯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双手敞开靠在栏杆上。
“小脑瓜子转得很快嘛。”
明罗学他的样子,也倚着栏杆,头仰着朝上看,刚好能瞧见画舫顶部的壁画,并非是寻常的图案,什么平安四喜的,而是一副朝贺图。
船上的灯光再亮不亮天顶,加上四处都是帷幕和彩条,很少有人特意关注天花板。人身蛇尾,手捧木盒,周边站满其他人,他们簇拥着,朝着最中间的位置跪拜。
明罗的视线顺着看过去,那儿从上方掉下来一个大大的花布,刚好遮住画面。不知为何,她的神识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四周奇奇怪怪的,萦绕着诡异的感觉。
明罗摸了摸脖子,刚刚吹过一道凉风。
赌坊结束了一场,换了几个新的人进去。出来的无一不垂头丧气,趁着间隙,楚泱想走过去,迎面却撞上高大的身影,再次被挡住去路。
这个人穿着整齐,藏青的束口窄袖袍,前襟绣着图腾,细看是只张牙舞爪的狼。
他的骨架开阔,面目四方,一双锐利的眼睛离眉毛很近,鼻子高耸,眼窝处凹陷成几道褶子,看着就不像乾州人士。